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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飞雪临城（外十首）

沙叶沙叶作品集

2023-06-25抒情散文沙叶

蹑手蹑脚，雪不知绕过多少人的眼睛抬起头来，人们，惊喜，尖叫，开心得像个孩子雪什么时候来的，从不告诉别人大地正在补妆，弥补缺憾，想给这个冬天留点颜面一瓣丰盈的雪，坐穿睫毛，湿润……

蹑手蹑脚，雪不知绕过多少人的眼睛

抬起头来，人们，惊喜，尖叫，开心得

像个孩子

雪什么时候来的，从不告诉别人

大地正在补妆，弥补缺憾，想给这个冬天

留点颜面

一瓣丰盈的雪，坐穿睫毛，湿润着离开

鞭炮也把自己点燃，碎片乘乱骑上风

四下逃散

雪花飘着，舞着，自编自演，从没忘却

心灵回家的路径

人们跑来跑去，也会同某片雪花撞怀

仿佛与有缘人打着招呼

这辈子像雪一样，彼此擦肩而过的

不知多少

雪很懒

让自己跳舞，在天空，雪不断行走

远方。那里的诗，早已枯衰

如冬天的草，头发稀疏。

今天雪来过，洋洋洒洒，对自己

视域内的世界，送出纯洁

每个花瓣都穿着洁白的裙子，像仙子下凡

把自己分身。地上的人们喜欢蹭着

雪花的流量上了热门

我抬头时，雪花已经很懒了，一个个

踩着风轮，渐行渐远

雪花只是偶尔来到人间

云朵相互挤眉弄眼时，阴冷的风

内卷起来。天空开始种花给自己

天空的花是有花期的。绽放悄无声息

凋谢也错落有致，分寸自如

我梦里的六个方向，它们都会来

仿佛带着宇宙机密或者使命

水无形低流，善结果有因

我们交换思想和语言，然后放开彼此

雪花只是偶尔来到人间，别想太多

过好你平凡的日子。还好，我会

等到自己凋谢，以洁白之身

　　雪花各有使命

凑热闹的并非只是人间，今天清晨

雪花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是银甲

蚁民们奔跑起来，触角连续发射信号

大家把眼睛抬起，对着天空

雪花就飘落下来，砸中眼眶覆盖睫毛

有人欢呼，有人抒情，有人麻木

有人默默看着手心：隐遁者只留

几滴湿润

哪片雪花不辱使命，纯洁如父母

走着走着，只剩下我等尚在人间

静候。唯一不同的是

先来后到

　　雪来雪去

赞美已经很多了，来去本是常态

花期不同，开幕谢幕

总会有些看客

凋落和绽放一样，都会亲吻天地

不曾空手，隐身全无。

风呓语：那是梦的蝴蝶翔飞

我悄悄闭上眼睛，想追上她

双宿双飞。湿润却常常的从睫毛

坠落

雪之魂

热情和勇气还是有的，只是渐渐凉透

雨是来过的，有过叮嘱，后来

遭遇不测。

来源和归宿已经合一，掌心向上伸出

魂魄是自由的，捡起亮光，执着诵读

吃糖的是听众，分拣耳朵和流言

只有夜里，我坐在死亡身上

听它呼吸

雪花落在黑色头发，和站在眼睫毛上

好像没什么不同。

我坠落凡尘，大地萎缩，天空上升。

柔弱之水遭遇上石头坚硬，我注入静默的

时间。你知道，雪花不言

自有觉醒

雪花在天空的脸书上

夜不晓得，白昼举起旗子，挥手致辞

雪花意欲，在没有光的路上，走的很急

风都跟不上节奏

幸福的手册。雪花学会静默和阐释

天空的脸书适合雪花恣意妄为

清晨，我被雪花揪着耳朵，走过街市

像一个打麻将把自己输光的人

嘴里打着哈欠，一脸清冷

肚子和脑子空洞起来，死亡和虚无常常

反穿羊皮袄，举着刀子，向我靠近

乘着大地还没有明白过来，泪痕之外

我独奏人间悲怆。

雪花开枝散叶，在天空不发一语

我们靠近，只是相互喂养坦荡

雪落无声

这些不轻易开口的，走起路来

让风生冷。

鸟开始把自己的身体掉进羽毛深处

枕着树枝做着发芽的翔飞

此刻，我双足插不进土地

冬天它总是硬气怒怼，非让我

活在当下。

干净的雪花，用很多手掌

拍我的脑袋：你醒醒啊，枯草低头

根还在呼吸

夏天的虫子，不怎么待见冰语

卑微的人，一如我迎着雪花

默默任天空浓稠起来

　　雪夜无眠

雪花扑倒我的时候，正是夜间

月亮为着营救，把自己磨成一把

镰刀。

风合着桑林之舞，穿过诗经的肚腹

庄子的蝴蝶翔飞起来

他的天空和大地，都想收容我

梵高的那只耳朵，听到了人间的疾苦

我感同身受。

精神病骂我说神经病，我顿时来了

力量。回头发现，灵魂已缩至躯壳

我想看见闪电，开放门户。天卷打开

散发审判的气味：

拄着拐杖行走助人，让一滴水

回归大海

雪花在天空盛开

从正午到第二天清晨，雪花在天空

盛开。仿佛举行一场盛况空前的

燃烧仪式

泥土和乡村已在我体内锻造出

坚韧的弯刀，闪着曾经夜月的

冷光

似乎，听见马的踢踏声，由远及近

你高举灵魂，要在清澈里

寻找净化的歌音。

可是，你终究咽下哽咽。大地打开

胸腔，将一具具骨骸植入心脏

雪花盖上尘世的眼睛，烟火上升

企图唤醒那些，喂养大地的亲人

雪花的暗示

已经亲手掩埋了泥土，枯草和落叶

恍如隔世。

来不及怀念百合用喇叭撑开绿色

肚腹的时光。石头相互击掌生出

火花，把那些花香的藏书焚烧

连同那悠长的琴韵。

诗歌在左耳旁猎猎鸣叫，蜜蜂的秘密和

玫瑰的创伤，雪写在田野上

低语，发生在根与根之间，

你只是听不懂。

黄昏俘虏的鸟，还是唱着歌归巢

我却生长成五线谱的一个音符，从

琴弦的喉咙深处，从容唤醒

半轮古老的月亮

AD2023年1月14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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