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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吃笋

2023-03-30抒情散文王祥夫
竹笋要想做得好吃,第一要义就是要油大,上海老牌子的梅林罐头油焖笋,笋几乎都浸在油里,家里人吃这个罐头,向来是先把笋吃掉,然后用里边的笋油炖豆腐,是一点点都不浪费。笋一旦被掘……

竹笋要想做得好吃,第一要义就是要油大,上海老牌子的梅林罐头油焖笋,笋几乎都浸在油里,家里人吃这个罐头,向来是先把笋吃掉,然后用里边的笋油炖豆腐,是一点点都不浪费。笋一旦被掘离泥土,隔一两日便会发麻,须用开水焯一下,至于苦笋,既有著名的《苦笋帖》,相信古时就有人喜欢它,一如现在的有人纷纷喜嗜苦瓜。笋除了苦,尚有酸,桂林酸笋的味道给人的印象亦是深刻。吃米粉,若是没了酸笋,味道便会大打折扣。诗人画家的谷主告诉我桂林的酸笋又叫“吊笋”,而到底是哪一个吊字,尚有待考证。乙未年我在北京,国祥请我吃他从家里带来的竹笋,是在新昌的家里做好了用大罐头瓶装到北京,据说是只用水煮,当然要有油,味道是极其鲜美,承他美意送我两罐头桶,带回家来,家里人吃了都说鲜,因为好吃,竟至不舍得吃,原计划放在冰箱里慢慢吃,想不到后来竟然坏掉大半瓶。国祥家住新昌那边的山上,是遍山的好竹好茶,他虽把竹笋与茶看得很贱,但若论懂它,我想起码是我的朋友里边没有人能够超过他。我画竹笋,他看了就开玩笑说“笋篰头画成皇冠了,足见待遇。”玩笑话归玩笑话,但你对北方人说“笋篰头”,恐怕是十个人倒有九个不会懂,年前南方作家陶群力寄来上好的笋子,是那种小笋,只有拳头大,论其形便不是画上的那样,却是国祥所说的那种,笋篰头还在,是两头尖跷跷,必得在根部切一刀再剥剥它才会像皇冠,而画家笔下的竹笋无一例外大致都是剥过切过的那种,如果照实画来两头尖尖,一是不好看,二是有时候会让看画的人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群力于隆冬从南方往我这里寄一箱冬笋来,却正好碰上北方的寒流天气,气温忽然低到零下二十四摄氏度,那竹笋在路上便早已冻得像石头,但拿来做菜,味道却不变,可见竹笋是可以冷冻而致远的,又问问南方的朋友,亦说是可以把竹笋放在冰箱里冷冻,但不能把笋衣剥去,临吃的时候再把笋衣剥去,会保存很长时间。现在天气又转暖,露台上和屋顶上的雪都化得滴滴答答,却又发愁群力寄来的竹笋“消化”了怎么办,所以现在是天天在吃竹笋,用贵州和湖南的腊肉炒笋丝笋片,味道真是好,剩下的准备放在冰箱里慢慢去吃。

说到冬笋,其实除了吃就是吃,原没什么好说,著名的天目笋就是用来当零食吃的东西,味道很美,一长条笋,腌了晒,晒了腌,然后盘在一起,以之喝茶最好,但如果用来下酒却未必好。天目笋现在的做法很多,而最好的就是那种腌过晒过半干不干的,既有嚼头又有滋味。把这种笋用水泡泡切很小的丁做素包子,味道真是好。但这个包子南方人做来滋味要比北方的好,北方人不善于吃笋是因为北方是既无竹而又无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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