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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诗意的“围炉”

2023-03-30抒情散文项伟
古代,每到冬天,火炉是人们取暖的物件。要说起最喜欢火炉的古代诗人,估计非白居易莫属。生性豁达的乐天居士,一到冬天,简直是一刻也离不开火炉。看,他回忆里有火炉:“忆昨腊月天,北……

古代,每到冬天,火炉是人们取暖的物件。要说起最喜欢火炉的古代诗人,估计非白居易莫属。生性豁达的乐天居士,一到冬天,简直是一刻也离不开火炉。看,他回忆里有火炉:“忆昨腊月天,北风三尺雪。……复此红火炉,雪中相暖热。”一个人独居、静坐的时候,离不开火炉:“小书楼下千竿竹,深火炉前一盏灯。”晨起的时候,需要火炉:“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酒性温无毒,琴声淡不悲。”用火炉做什么呢?除了取暖,老白还用它温酒、煎茶,煮加了奶酪的粥。熬粥的同时,还不忘抚琴一首,光看这些,就知乐天居士是多么懂生活了。当然,朋友来访,更是离不开火炉、美酒的加持了,以至于千年以后,我们还经常念叨着他那首歌颂友情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南宋大诗人陆游对于火炉的贪恋,也不输白居易多少。尤其是年老体衰的时候,愈发地怕冷了,不得不靠炉火续命:“山路霜清叶正黄,地炉火暖夜偏长。”可是生活窘迫,买不起更多的木炭,炉火经常不到半夜就熄了,以致被冻醒,起来想烧点薄粥吧,发现没米了:“地炉火死冻脚硬,欲作薄粥愁空枪。”后来条件好转,陆游终于置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暖房,有大大的围炉,足足的炭火,再也不怕过冬了,他在《新治暖室》中用轻快的笔触写道:“小堂稳暖纸窗明,低幌围炉亦已成。日阅藏经忘岁月,时临阁帖杂真行。”有了这膛红红的炉火,诗人闲时读书临帖,倦了小酌听雪,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兴致来了,还喜欢骑着小毛驴,到山野中走走,去村翁家里做客:“……土榻围炉豆楷暖,荻帘当户布机鸣。解囊自取残编读,何处人间无短檠。”围炉夜谈,煨芋当饭,这种简朴随性的生活想必也是很多现代人所羡慕的吧?

在夜生活相对单调的古代,围炉夜谈算是难得的娱乐项目和社交机会了。他们在红泥小火炉边,下闲棋、喝小酒:“青灯影冷棋三战,红火炉温酒一杯。”或吟雪诗、烤芋头:“拨火煨霜芋,围炉咏雪诗。”就是以茶代酒,也是高兴的,就像杜耒在《寒夜》诗里说的:“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都是知交好友,谁会在意这些呢?有时聊得兴起,忘了时间,回首一看,窗外竟已泛起了鱼肚白:“围炉夜语忘刻漏,吹灯晓色盈窗几。”

古代的男人们好在围炉前喝酒、下棋,那女人们又会做些什么呢?其实也差不多,不过相对会温婉、文雅些,助兴的酒是必定要喝的,体己的悄悄话儿也是少不了的,但要说娱乐节目,或许她们更倾向于弹琴、唱曲儿。南宋女诗人朱淑贞,能文善画,通晓音律,才情堪比李清照,她的《围炉》诗记录了和闺蜜们围炉品酒、赋诗唱和的情景:“圜坐红炉唱小词,旋篘新酒赏新诗。大家莫惜今宵醉,一别参差又几时。”在古代,女人们甚少有机会外出,像这样能和要好的姐妹,聚在红红的炉火前,喝酒、聊天、唱曲的聚会,更是十分难得与宝贵。诗人或是感慨世事无常、身如浮萍,所以既是劝人,也是劝己,要惜取眼前,谁知道下次再会,又是何年何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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