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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丽江夜

2023-03-20抒情散文吴克敬
欣然允诺《小说选刊》丽江行采风活动,盖因为刊物对我的帮助与支持了。当然我自己也很想到丽江去走走的。

原在西安的媒体工作,后来加入文学的队伍里来,每年都有许多回的采……

欣然允诺《小说选刊》丽江行采风活动,盖因为刊物对我的帮助与支持了。当然我自己也很想到丽江去走走的。

原在西安的媒体工作,后来加入文学的队伍里来,每年都有许多回的采风活动,10余年下来,差不多云贵高原上的云南、贵州两省走了个透。特别是云南省,耳熟能详的昆明、曲靖、玉溪、昭通、保山、普洱、临沧,或深或浅地都涉足了进去,唯独景色甲天下的丽江,却绕着圈子未能前往,我因此心向往之。但随团来到丽江的头一天,空中一程,公路一程,急匆匆赶到这里时,已是华灯高照的初夜时分。

那夜我头枕着丽江的水声,酣然入睡。叫早的电话铃声,就在我今夕何夕的梦乡里,哗啦啦叫醒了我。这便在被窝里睁开眼睛,恍然醒悟,我是身在美丽的丽江了……清早起来的一应洗漱程序,按部就班地做下来,这便去了餐厅里,扒拉了一碗过桥米线。听云南朋友说,清晨有过桥米线吃,是一天的幸运……幸运不幸运的,谁又说得准?总之对于爱吃面食的我来说,倒是非常对胃口。面食与过桥米线一样,有汤有水,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在于面食必须细而长,过桥米线也要细而长,不细不长不解馋,一大碗的过桥米线把我舌尖上的馋劲儿,是彻底地解除掉了。

我被过桥米线解除掉舌尖上馋劲儿的同时,亦然真切地感知到自己是来到丽江了。

丽江,梦想中的旅游胜地,我已人在其中,身临其境,却不能立即投身于她,深入地观览她、认识她,而是被热情的主人驾车把我们一蹦子拉去了远离丽江的永胜,在那里游赏了边屯文化博物馆、毛氏宗祠、金沙江石鼓渡口等历史文化遗迹和红色革命遗址……来日如故,依然于清晨时分,又一蹦子拉去了玉龙雪山。

在丽江的时间有限,人在了丽江,身处在丽江,又岂能不与丽江亲密接触一番?那么就只有晚上了。

乘着夜色,迎着夜风,与天上的点点星光,以及街道边无限延伸的灯光,我们到丽江古城里来了……夜色中的丽江古城,给我第一印象就是人。满街处处人山人海,除了我们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国人,热闹得几乎翻了天。人潮如与古城街道平行的丽江流水一般,投身进去,便就由不了自己,只有随着大流走了。街边上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卖特产的,琳琅满目,不胜枚举……正踽踽而行,忽闻一阵干净的歌声和美妙的琴声,走近了瞧来,原是一位背着吉他的青年在唱歌,那欢快的小曲,伴随着沸腾的市声,让人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

丽江这座古色古香的小城,没人急吼吼地去争时间、去争财富,但我想得到,他们才是懂得时间、拥有财富的人……流水无声,藏一朵素淡的花开在心中,能不幸福吗。

夜色中繁华美丽的丽江,我是深深爱上她了。继续在古城里夜游,走一步有一步的景致,街道建筑依山就水,顺其自然,无数小巷弯弯曲曲、纵横交错,恍若迷宫。古城中各处自成风景,小桥、流水、人家,杨柳随风,似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脚板踩着被鞋底和岁月,还有风雨打磨得发亮的五花石板路漫步,仿佛来到了梦中。在这里,必须有更多的想象,迷宫一样的巷子总深藏着一些意外,走过一座小木桥,绕过几家纳西族人开设的店铺,我以为是要走出胡同的尽头了,一条小巷的入口恰恰又在此处洞开着。

纳西族象形文字的招牌飘逸在空中,恰到好处地渲染着古城的文化底蕴。与此相映成趣的,是丽江女人披在身上的披肩。无论什么年龄的女人在古城中披上一条印花披肩,就有一种婉约、妩媚之美,低眉的温柔尽显无余。因为丽江独特的高原地势,午间热,早晚凉,女人们准备一条披肩,带到夜色里御寒,倒是特别的有味,所体现的又正是古城一道美景……华彩的披肩,成为丽江的一张名片,每个店铺都以其为招牌,尽可能地吸引着游客。

沿着街巷向北,再向北,就会走到古城的中心——四方街。

低檐石廊,青瓦白墙。四方街浓缩着丽江古城的悠久沧桑,毕竟这里曾是古滇王的旧时梦场……这里有经商的传统,南方的丝绸之路,和著名的茶马古道,集散地就在这里。四方街上四方客,谁来这里都可以开设商铺,经商发财。即便眼前,四周几十家古老的店铺,无不生意兴隆,当地出产的各种土特产品,惹人眼目的有亮锃锃的银制器皿,有令人着迷的纳西族手工艺品,是最能让游客们细细玩味的呢。

然而最使人玩味不够的还是丽江的水,城以水相牵,并以桥相引,石拱桥、石板桥、栎木桥,桥桥相连。水,对古城来说,是脉络,是血液;水,让古城充满了活力,给古城平添了太多秀色。

可否设想一下,如果丽江没有了水,古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最可能的是,将会失去一半的妩媚,一半的灵巧……天地造化着的丽江,山格外绿,天格外蓝,自然古朴,如诗如画;一米阳光,一湾碧水,一片青瓦,这样一座城,让人会想在这里与朋友相聚,乘着夜色坐在随便一条街上的酒吧,或者茶铺,听当地的人说他们的故事。

我是听说了,听他们说丽江的百岁坊,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有一位百岁老人。他们这里的人为什么能长寿呢?人的良善该是第一位的,而淳朴的民风,与优美的自然环境,已然息息相关,人们日久享受着这里清新的空气,吐纳中,即是对人体的一种洗礼,更是对人心的一种洗礼。

丽江水清,流不尽繁华如梦;岁月绵长,道不完尘事如歌。

在丽江的夜色里,我心清明淡泊。

(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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