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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行走在大地上醉吟的诗人

2020-09-24抒情散文高山流水
刘将成是监利县国土资源局的一名干部,也是荆州市比较有名的诗人之一,因此我们把他称之为在大地上行吟的诗人。刘将成的诗充满着泥土的气息,充满着乡村的气息,充满着草根的气息,因此把他称之为乡土诗人是一点也不为过的,但跟普通的乡土诗人所不同的是,他

  刘将成是监利县国土资源局的一名干部,也是荆州市比较有名的诗人之一,因此我们把他称之为在大地上行吟的诗人。刘将成的诗充满着泥土的气息,充满着乡村的气息,充满着草根的气息,因此把他称之为乡土诗人是一点也不为过的,但跟普通的乡土诗人所不同的是,他的每一首诗歌中的酒精分子的成分都很高,都可以令人陶醉。监利的程集老酒是比较有名的纯粮酒,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诗人,成天闻到纯粮酒精的芬芳,接受纯粮精华的醺陶,连骨子里都有了纯粮的味道,既醉了自己,也醉了诗歌,更醉了读者,于是我们便可以看到,一位在大地上行走的诗人经常醉吟的情景。

  李白斗酒诗白篇,经常被人误解为李白喝了一斗酒后写出一百篇诗歌,其实杜甫的意思是说,李白既是酒仙,又是诗仙,从此以后,诗与酒便结成了亲家,再也不会分离。我想刘将成是深谙此道的高手,尽管没有李白的狂放与洒脱,但对他来说,也是酒与诗一样都不能少的,如果按照诗人余光中的话说,李白的酒,有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成就了半个盛唐的话,那么刘将成的酒,有七分注入了大地,余下的三分献给了乡愁,秀口一吐,就成就了一位乡土诗人。

  刘将成虽说长得粗犷剽悍,但一副金丝眼镜就把他的一身匪气掩盖了不少,加上他经常透出的微微一丝笑意,再加上他不喝酒都会有的那种微醺的一点醉意,因此他展示在人们面前的便是一副谦谦君子的面孔,还极赋有亲和力,经常有美女诗人把他称之为将兄。当然这位将兄的匪气是与生俱来的,仅仅靠一副金丝眼镜又怎么能够掩盖得住呢,我这里所说的匪气自然是江湖义气,如果把诗歌比做一个江湖的话,那么在我周边一百多公里的这个江湖里,铁舟,康宁,刘将成三人便可以并称为阮氏三雄,他们呈三足鼎立之势,用自己的一点诗心牢牢捍卫着这个江湖里纯净的氛围。

  在我的印象中,我跟刘将成总共见过五次面,这应该是比较准确的数据,因为每次见面都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我很难遗忘。当然,如果有机会见面而他却没有到场,那样便会留下更深的印象,比如去年冬天荆州垄上花开文学沙龙组织的“让诗歌温暖我”的诗会活动,刘将成因为获得“太湖杯·大地诗心第二届全国乡土诗歌大赛”三等奖,到无锡领奖去了未能到场,多多少少给诗会留下了一丝遗憾。在遗憾之余,我们又为刘将成取得的成绩感到庆幸,庆幸他艰难跋涉的足迹终于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庆幸我们这圈子里的同仁赐封给他的“乡土诗人”的名号,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响了。就如和尚道士拿到了金字度蝶一样,那是可以修成正果的,有人说这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正果,顶多只是一枚草莓,也有人说这带有纯正监利粮酒味道的正果,顶多只能算是一枚无花果,吃不着葡萄的人,自然会觉得葡萄是酸的。

  跟刘将成接触,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酒,在刘将成的江湖里,除了诗的江湖,应该还有一个酒的江湖,在这两个江湖里沉浮,他都能够从容应对。特别是在酒的江湖里,当别人都激流勇退的时候,他总是会乘胜追击,拿出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势,让人望而生畏,我跟他喝了五场酒却没有摸清他的海底,就是被他这种架势吓倒的。有人说酒是用来品的,越品越有味道,刘将成说如果让他细品的话,他品出的全是酸味,这也是他宁愿牛饮不愿细品的原因和理由,也是他豪爽与纯朴的最好见证。你可以与他喝酒的时候谈诗,但千万不要与他喝酒的时候谈酒,在刘将成看来,以诗下酒是大雅,以酒下酒是小俗,尽管中国的酒文化也是高深莫测的,但刘将成的个性就是爱憎分明,容易走极端,把中庸调和看成是粘乎乎的暧昧。你如果要与他以酒下酒来个小俗的话,他往往会跟你来个大俗,跟你先干上三杯再谈,而连干三杯下肚,我想大多数人的嘴都会由此封住,你想再谈点什么也会晕晕乎乎了吧。这既是刘将成的酒风,也是他的诗风,他对诗歌的态度就是这样,他说他玩不来大雅,索性连小雅都不玩,就玩起了大俗,所谓的大俗,按照我们家乡的说法就是老土,土得掉渣的那种,于是他只好贴近泥土,贴近草根,葡伏于大地之上行吟。当他终于能够挺直腰杆的时候,他也只会在大地之上行走,他的脚始终没有离开大地,于是他怎么也不会飘入云端,酒喝得再多也不会,就这么一走一吟,他便把这种大俗的风格吟成了响当当的乡土诗人的名号。

  曾经也有过酒后轻狂,那是酒助诗兴的心灵碰撞。记得那是去年的十二月份,荆岳长江公路大桥通车之际,我们荆州的几位诗友到监利参加完通车仪式后,便被刘将成留了下来。晚餐,监利几位比较熟悉的文朋诗友几乎都到场了,刘将成依然拿出他大俗的劝酒风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微醺的感觉,其实在那样的场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谁还能够保持矜持的君子风度呢。荆州的铁舟自不必说,那是首当其冲,与刘将成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文史专家谢葵也将纯净的监利粮酒灌进了他那眼历史的深井,就连平常极少饮酒的垄上花开文学沙龙的老总任善武先生也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喝了不少。等监利县文联主席等几位官员一走,我们这群诗友就开始借着酒兴即兴发挥了,有的朗诵在场诗友的作品,有的朗诵自己的作品,一场酒会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场诗会,我们不仅让酒回到了纯粮时代,我们也让诗歌回到了朗诵时代。当酒店里的服务员用无比惊诧的眼光看着我们这群疯子的时候,刘将成正好用土得掉渣的监利土话朗诵了他自己创作的土得掉渣的乡土诗歌,愈加让服务员更加惊诧,几乎连嘴都合不拢了。但正是这些土得掉渣的诗歌,是可以穿透楼板直接进入地下的,正是这些土得掉渣的诗歌,让刘将成嚼得嘎嘣脆响,有滋有味,我们听起来比他刚刚嚼大闸蟹的声音还要悦耳,比蟹黄的味道还要可口,就着这些诗句,我们不禁又多喝了两盅。酒杯的撞击,加上这些土得掉渣的诗歌的撞击,我们一颗颗脆弱的诗心又怎么经受得住,烂醉如泥是必然的,无论是醉在酒里,还是醉在诗里,都要把自己融入泥土,融入大地,融入刘将成不小心掉下的这些土渣里。如果说荆岳长江公路大桥能够比渔丈人更为快捷地把伍子胥渡到彼岸的话,那么刘将成这些土得掉渣的乡土诗歌便可以让我们更为快捷地回归乡土。

  刘将成的江湖很深,他那带有亲和力的微笑往往就是一个陷阱,让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或许是不愿自拔也未可知。这句话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但我却有着亲身的体验。那是在今年五月,著名行吟诗人冯楚来到监利,我们应邀参加监利县委宣传部组织的专题座谈会,其实我们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与监利的几位文朋诗友在一起叙叙旧,交流一下心得体会。至于上午的座谈会都举行了些什么仪式,冯楚以及参加座谈的诗友们都讲了些什么内容,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甚至连冯楚是何许人,我也还只是停留在他们介绍的表面,并没有更深入的认识。但下午刘将成只冲我们这么微微一笑,就把我们领到了岳阳,让我们陷进了八百里洞庭,没有吹喇叭,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哪。原本《荆江文学》的主编姜昌军是安排我们下午到监利境内找一个江边的小山庄,喝喝茶,看看风景,聊聊诗歌,是多么惬意,没想到刘将成用车直接把我们拉过了长江,拉过了洞庭湖,拉过了岳阳楼,拉到了八仙楼食府,让我们品尝食府里一道在全国获奖的名菜“翘嘴白”。其实监利距岳阳100公里,来回的车程就要三个多小时,我们下午四点多才出发,把时间全丢在路上了,即使与洞庭湖邂逅也没有下来一睹尊容,即使与岳阳楼擦肩而过,也没有来个故地重游,似乎有点得不偿失,但面对主人的盛情,我们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于是我们只好把与岳阳楼擦肩时擦出的火花,全部塞进了那条翘嘴白的嘴里,只好把与岳阳楼擦肩时擦掉的一些名句,全部塞进了洞庭湖底因为干旱裂开的缝隙里,至于这时候伍子胥是否还在与渔丈人讨价还价,楚王是否依旧喜欢细腰,从那枚古铜钱的方孔里是否能够望见江里的明月,等等这些,我们都已经无暇顾及了。我们的思绪是被刘将成的微笑陷进去的,我们的思绪是被刘将成的盛情陷进去的,陷进了洞庭湖,陷进了岳阳楼,陷进了荆岳长江大桥,甚至陷进了翘嘴白高高翘起的嘴中,好在有刘将成那土得掉渣的乡土诗歌为我们引路,让我们无论陷得多深都能迅速找到回归之路。

  回来的路上,当我们为跑了这么多冤枉路懊悔不已的时候,刘将成为我们做出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他说既然你爱上了诗歌,你就注定了不停地会在路上行吟,今天跑的这么多路,不正是我们行吟之路的延续吗。至于与洞庭湖邂逅没有一睹尊容,与岳阳楼擦肩没有故地重游等等这些,不正是行吟的路上留下的一些缺憾的美吗。

  于是心中不再纠结,于是我也决定在余下的时光里,追随着刘将成的脚印,行走在大地上醉吟。
[ 本帖最后由 高山流水 于 2011-7-19 18: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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