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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还我那一条清澈通透的河湾

2020-09-24抒情散文夏日荷风
还我那一条清澈通透的河湾夏日荷风回忆,永远是回忆。踏上家乡南部的高坝,沿着村里唯一一条小河湾漫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映入眼帘的河水,被一层刺眼的有厚度的绿色镀着,水体仿佛成了固态的绒毯,失去了任何线的面的流动性。也失去了任何和惬意相关
还我那一条清澈通透的河湾

夏日荷风
回忆,永远是回忆。 踏上家乡南部的高坝,沿着村里唯一一条小河湾漫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映入眼帘的河水,被一层刺眼的有厚度的绿色镀着,水体仿佛成了固态的绒毯,失去了任何线的面的流动性。也失去了任何和惬意相关的飞扬的思绪。艳丽的水体色彩生发着诡秘的表情和眼神,望一眼,倍感陌生;再望一眼,内心竟然恶心起来,想快速地离开它,离开它,离得越远越好。 不想我飞奔的脚步惊扰了那些蜗居在河边草丛中的苍蝇。一直被貉子狐狸粪便滋养的河边的草丛是苍蝇们的家。一时间,好多苍蝇发怒似的、报复似的向我扑来,它们甚至毁灭性地和我碰撞着,我下意识地扔掉握在手里的苹果,狠命地逃离着这声势浩大的苍蝇阵,很久很久,才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站在那里,不住地喘起粗气来。 近些年,养殖业飞速发展了,家乡人的日子越来越富裕了,可是昔日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小农庄却完全不见了。整个村庄日日夜夜地弥散着一种貉子狐狸发出的特有的骚臭味道,不仅如此,人们还把这些动物的粪便用手推车从自家的小院推到路边的马路旁,推到村南唯一的那条小河湾的岸边。河岸边的草丛在骚臭的粪便中倒是长的越发滋润了,可是,和它们一起滋润的,还有成群成群的苍蝇,它们黑乎乎高密度大面积地聚在一起,构成一种令人类生惧的强大阵势。渐渐的,河水失去了通透性、明澈性,甚至流动性,再也看不到成群的鱼儿列队齐整地在河水里穿梭,然后钻到深绿色的水草中玩耍嬉戏了。人们离小河湾越来越远,包括那些喜水的孩童。 难道回忆,永远只能是回忆了吗?童年里给了我无数快乐的家乡的小河湾,我只能在梦中邂逅它似曾相识的表情了吗? 剥开岁月的深痕,该是一段多么明快的时光。穷是穷,苦是苦,可是快乐是快乐,激动是激动。那时候的天空,呈现出的是真正的瓦蓝色,天空中形状各异的云朵,在清澈的小河湾里映出各具特色的倒影,却因清风吹拂引起的水面的微澜被神奇地压缩着,牵引着,扩散着,翻滚着。好不容易盼来的炎炎夏日。小河湾成了我和伙伴们时刻不愿离开的地方。那时候的小河湾,水浅、纱细。我经常牵着光腚的弟弟,在河湾里蹚水,打水仗,洗澡,炎热的夏日和小河湾清澈的水一起流动起来。小河湾飞溅着的银白色的水花,在明亮亮的阳光下发出分外刺眼的光亮,有谁会知道,那昔日的光亮,就是此刻定格小河湾的古老化石呢? 那时候,小河湾的水是流动的,它自西向东流,稍稍俯身便会倾听到它那潺潺的水声。一条小河湾,分割出南北两个小村庄,北面的叫大营,南面的叫韩营。刚上学时,我的启蒙老师丁老师便居住在韩营。她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师,很年轻,高高的个子,白嫩白嫩的皮肤,嘴角下生着一颗黑痣,刚上学几天,我们就非常喜欢她了。夏日的午休时间非常漫长,我们盼着丁老师给我们上课盼得实在辛苦,便三五个伙伴手挽手,趟过村南头的小河湾,去老师家里找她。日头明晃晃地挂在我们头顶。我们几个伙伴排成一排,紧紧挽手,在清澈的河湾里蹚水。行速很快,水花飞溅,我们时而说笑,时而沉默。我不住地想象着丁老师见到我们时的情景:是惊讶,还是欣喜?我又不住地想象丁老师的丈夫,他是微笑着接待我们,还是板着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大概伙伴们和我都是一样的思绪,我们的脚步总是不约而同地放慢着,又加快着,再放慢着,再加快着,到了最后,却都又情不自禁地加快起来。结果,丁老师的家很温馨,她的所有家人对我们都很热情。于是,整整一个夏天,午后,我们都趟过那条小河湾,赶到丁老师家里,然后和她一起去上学。 小河湾,小河湾,今日我欲再想亲近你的身体,体味你的清凉和惬意,唤回我那永恒的记忆,可你为什么生生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呢? 家乡于我,自然是亲近的。这多么年,每逢踏上远去的列车,我心头总是会百般惆怅;每次踏上家乡的土地,我的心头又会分外激动。我是喝着家乡的苦涩井水长大的。我的骨子里,流淌着和家乡人一样朴实真诚的血液。我希望家乡好,希望家乡人幸福,就如同我希望我自己的父母幸福一样。今日,我看着家乡的小河湾遭受严重污染,看着家乡日夜笼罩在难闻的骚臭味里,我的心情是何等沉闷! 那天清早,我习惯性地早起,沿着家乡新修的水泥路散步。水泥路平坦,宽阔,可是道路的两边都布满了掺合着动物粪便的黑泥,路边的垂柳依旧妩媚、杨树依旧挺拔,可是它们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清新味道完全被动物的骚臭味所笼罩,即便是栽种在路边的那些五颜六色的鲜花,我也没有心情驻足看上一眼了,而是急匆匆地将脚步迈出去。 可是,这样急匆匆的脚步,又该停留在何处呢? 村北那个小寺院已经建得有模有样了。据说是佛教的信徒用化缘所得的钱而建立的,是未来的“老年公寓”。里面早已居住了许多佛教的信徒。一大早,那些年岁小的信徒们便在寺院门前的水泥街道上打打扫扫的了。干净的草坪,修剪齐整的黄杨,平整的广场,滋生了我过去走走的想法。却一眼望见了寺院西南角那个岸边垂柳依依的湖面。又是一团镀着浓重绿色的不会呼吸和流动的死水。去年被佛教信徒们费劲心思栽种的满塘荷花哪里去了呢?我极力寻找,水面上除了密布森严的绿,还是密布森严的绿,那些荷花,乃至荷花萎缩的根叶,全都不见了踪影。母亲说,这个池塘是路大叔从大队花钱租来的养鱼池,为了防止鱼的丢失,每逢这个季节,路大叔都要在养鱼池边搭帐篷看鱼,可是,如今,路大叔用来看鱼的帐篷,只剩下几根凌乱堆放的木棍子了。再过几年,又有谁会把这团不会呼吸的死水和养鱼池联系起来呢? 此刻,我真要窒息了,我闭上眼,只想大喊:还我那一条清澈通透的河湾!还我那一个风轻水秀的可爱的家乡! 可是,我的这些呐喊,又该给谁来听呢? [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1-9-14 10: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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