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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记之14:故乡的路

2020-09-24抒情散文渝人日记
这些年,老家一直在变,但没变的东西依然不少。比如通往山外的公路还是那么崎岖不平,那种颠簸的感觉一如往昔那么强烈而直接。听镇里的某个领导讲,这些年我们岳溪镇的发展其实滞后于邻近乡镇,也没赶上重庆市和开县关于城乡统筹的整体步伐。一切只源于迟迟没
  这些年,老家一直在变,但没变的东西依然不少。
  比如通往山外的公路还是那么崎岖不平,那种颠簸的感觉一如往昔那么强烈而直接。
  听镇里的某个领导讲,这些年我们岳溪镇的发展其实滞后于邻近乡镇,也没赶上重庆市和开县关于城乡统筹的整体步伐。
  一切只源于迟迟没有兑现的行政区划调整。
  万州区想把岳溪镇和邻近的南门镇划归名下,重庆市领导也有这方面的意向,但开县政府那边一直顶着不让。
  出于对岳溪未来归属的担忧,县里有关部门对我们老家的关注明显减少。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岳溪镇通往各自然村的公路依然没有硬化。
  换而言之,目前岳溪镇的交通条件在全县最差。
  其实,那些通往山村的公路根本称不上公路。
  老家的人是勤劳的,也懂得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在上级不投入一分钱的情况,不少村子自筹资金,举全村之力修建了通往外界的公路。
  那些比羊肠小道宽不了多少的公路,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几乎没有多少平整的地方,全是坑坑洼洼,有些路段甚至连碎石都没铺上,一到雨天泥泞不堪,根本难以通行。
  尤其是从岳溪通往胡家、子弟那两条公路,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
  县里一直承诺要改修成水泥路面,可迟迟没有动静。
  2006年我回老家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下次回家不必再受颠簸之苦了,说是县里已经列入规划,马上就要动工铺路了。
  不料这却是一个至今还没实现的美丽传说。
  由于没有专人养护,从镇里通往老家所在的那条公路比前些年更不好走了,以至于镇里的司机们都不愿往上跑。
  这次回老家,上山时坐面包车。碰巧赶上下雨和大雾,一路上穿云破雾,如同行走在天上仙境一般。
  我和老婆对这样的景致司空见惯,儿子却惊奇地不得了,甚至把颠簸不已的面包车比做能够腾云驾雾的航天飞船。
  不过儿子也见识了啥叫乡村公路,也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颠簸。
  10月5日下山准备返回东北时,我和妻儿叫了两辆摩托车,再一次从伦敦(轮敦)走到纽约(扭腰),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颠散架了。
  相对于我们这些远归游子的种种不适,老家的乡亲们却很乐观,并没觉得这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不管多破多烂,不管多颠多簸,有总比没有强。
  想想修建公路的不易,我理解了乡亲们的乐观心态。
  1997年底吧,刚上军校的我回家探亲,正赶上岳溪镇原花园村岩上村民组的乡亲们自力更生修建通往家门口的简易公路。
  岩上是我继父的家,也是我8岁以后长期生活的家,更是我现在回家的落脚之地。
  岩上这个地名十分形象,我们家真就在岩崖之上。
  岩上四周全是山,中间一个不大的缓坡,散落着十来户人家。
  这样的地方要修通连接到家门口的公路,谈何容易?
  确实很难,但乡亲们不信邪,硬是在村民组长贺德清的带领上,遇山开山,遇河架桥,用自己的双手开辟了一条希望的道路。
  贺德清是名老党员,在家里排行老大,算是我的表哥,从小就叫他老大。
  贺老大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党员。如果没有他,我的岩上老家至今也不会有那条可以把汽车开到家门口的简易公路。
  那年回去探亲,我穿上迷彩服,和老爸、二哥一起,热火朝天地跟着干了两天,热烈地和乡亲们讨论着修通公路之后的种种好处。
  那年春节后回军校不久,突然传来贺老大坠崖身亡的噩耗。
  这个修路的带头人,这个乡亲们心目的主心骨,在带领大家修路的过程中不小心坠落悬崖,为那条通往岩上老家的公路付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乡亲们悲痛欲绝,把贺老大埋在基本成形的公路旁。
  在那里,贺老大可以看到岩上老家的那个小村落,可以看到乡亲们从他带头修建的公路上一一走过。
  每次回家路过贺老大坟墓的时候,我都会尽可能地停下来看一看这位可亲可敬的大表哥。
  这次回家,我还把儿子带到贺老大坟前,细细讲述了他的事迹,讲述了他与这条公路的密切联系。
  和老家绝大多数坟莹一样,贺老大的坟同样没有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那条通往岩上老家的公路上。
  
天高云淡2011年10月13日06:52于吉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延吉市 [ 本帖最后由 zfx875206 于 2011-10-13 16: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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