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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婆婆,我是你的“粉丝”

2022-01-20叙事散文芳菲
一、婆婆的粉丝中午的论坛,讲妻子非要和妈宝宝老公从家里搬出去,因为无法忍受婆婆对两个人生活的指手画脚。婆婆问我,如果是你,你也要搬出去吗?我笑笑,“妈妈,我可是您的粉丝啊,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搬出去?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向您学习呢!”是的,我是……

  一、婆婆的粉丝
  中午的论坛,讲妻子非要和妈宝宝老公从家里搬出去,因为无法忍受婆婆对两个人生活的指手画脚。婆婆问我,如果是你,你也要搬出去吗?我笑笑,“妈妈,我可是您的粉丝啊,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搬出去?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向您学习呢!”   是的,我是婆婆的粉丝。我欣赏婆婆的自信,因为她有资本。她用她的大气和能干,撑起了一个家。她种一手好田,家里的蔬菜不用采买;她做一手好菜,常常用这个“威胁”暴脾气的老公收敛;她织一手好毛衣,闲不住的她给家里的每一个人织毛活;婆婆是外交家,跟左邻右舍如亲人般相处,跟超市销售员也成了朋友,当日没有卖完的烤鸡以1欧元的象征价格卖给婆婆,喂养家里的狗朋友。修车的小伙子也成了婆婆的朋友,婆婆经常送给小伙子自家做的千层饼。婆婆一个人生活,差不多每天都有老朋友来访,婆婆总是会招待咖啡巧克力或饼干。有婆婆在,生活是红火的热闹的充满生机的。   照理来讲,婆婆这个年龄,在中国早已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嘛事不问颐养天年的老年生活。婆婆可不服输,她关心世界大事,关心国家大事。在新闻里看到两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受了伤,去因为没有采取安全措施而得不到保险补偿的时候,气愤地跑到我和老公面前说说这件事,真心为两个工人感到遗憾。她曾经是贝卢斯科尼的严重支持者,家里如果有人唱反调,她就跟谁辩论到底。每当看到婆婆和老公大声争执互不相让的时候,我总是乐不可支。   婆婆是个闲不住的人,闲不住的人往往精力充沛,活力无穷。老家二楼大翻新,婆婆独自一人在家照看。从清理旧物到接收材料,协调工人,她不厌其烦地沟通。我们回来度假,她乐不可支地烹饪美食招待我们,用老公的话说,厨房是婆婆的领地。婆婆一个人一边做饭,一边里里外外吸尘。我和老公收完猕猴桃回到家,婆婆正拿着一把软刷,给家里的所有摆件拂尘。我对老公说,难怪家里总是一尘不染,原来有婆婆天天掸尘呢。   婆婆虽然85岁了,却从来没有因为年龄而降低对生活的品味。她依然每周两次在朋友自家的理发室洗发吹发。每周一次在自带按摩的浴缸里泡澡,放了浴盐,全身洗得香喷喷的。她还到医院割去了眼袋,一下子年轻了20岁!婆婆皮肤白皙,既没有老年斑,也没有多少皱纹,走路腰板挺直,虽说是上天的赐予,但也有精神的因素吧。婆婆的精神超越身体的局限,使得她活得如同年轻的女人。   二、中意美食擂台赛
  在意大利老家休假期间,我做了一顿糖醋排骨给婆婆品尝。八角等佐料都从瑞士带来的。吃过早餐,上街买来排骨,青菜香菇豆角,回到家开始准备。把择洗好的豆角放在网篮里在餐桌上摆了一排。婆婆过来看看,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家伙!我笑笑不说话。接着把排骨洗好放到锅里,加上佐料和盐开始煮。煮了30分钟后,捞出来,尝尝,已经不欺牙了。   再拿一口锅,放油,把排骨放进去稍微煸一下,倒入高汤、糖和醋,接着烧。淘米煮饭。炒豆角。豆角熟了,连锅端到饭桌上,底下搁上木垫子。接着炒香菇青菜,这时候,糖醋排骨也烧好了。菜全部上桌,请老公和婆婆入座开饭。忘了带筷子,只好像西餐一样,米饭,排骨,蔬菜在一个盘子里码好,用刀叉吃。婆婆拿起一个排骨,我期待地等着她的评价,谁知,婆婆先把肉撕下来,给了杰米。我和老公相视而笑,婆婆笑道,杰米也是我的宝宝。给杰米喂了两根排骨后,婆婆才开吃,我问婆婆味道如何,婆婆说,好吃!三个人,两公斤排骨,全部吃光。当然也有杰米的份。婆婆说,明天,我烤野山鸡,咱们来看看谁做的更好吃。我说好。   第二天,婆婆准备中餐的时候,老公悄悄跟我说,去问问要不要帮忙,她肯定不用,但是问问总是好的。我跑到厨房问婆婆,“妈妈,要不要我帮忙啊!”婆婆看着我笑,“不用。”接着她走到烤箱前指给我看,“山鸡已经烤上了!”烤箱里,山鸡用线绳捆扎的结结实实,外表皮呈现金黄色。婆婆又说,“你看看,我这厨房多干净。”仔细瞧瞧,确实啊,婆婆做饭,桌子上啥器具都没有。只有洗干净的茴香根放在水池边的网篮里待煸。我想了想,这也是中西餐的区别之一,中餐多样化,故而用的器具多些,不过,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开饭了。主食土豆泥。配色拉。婆婆用专用剪刀把山鸡剪开,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鸡肚子里装了满满的肉泥,就着婆婆的手尝了一口,肉泥吸收了美味的鸡汁,香糯可口。我端来老公的盘子,婆婆给了两只鸡腿,我要了两只翅膀,每个盘子里装些肉泥。婆婆自然没有忘记她的宝宝杰米。三个人坐下吃饭。我和老公都夸好吃。山鸡肉比家鸡肉紧实,带着特有的山野香气,三个人分吃的干干净净。最后,三个人也没提谁做的好吃。都好吃就是了

  我希望有更多的机会给婆婆做好吃的中餐,让婆婆在家里品尝到各种遥远的东方的风味。   三、婆婆、桑波和卢萨莉亚
  婆婆和桑波是一生的好朋友。年轻的时候经常一起出游。结婚后,每逢节假日总是邀请桑波到家里进餐。桑波也是个慷慨的,每次过来不是带一箱子红酒,就是一套餐具,而且都是贵重的。价格在其次,重要的是感情。   两个人的感情从年少到年老,直到桑波去世,始终没有改变。在苏黎士那些年,婆婆一直做清洁工,由于婆婆的巧手和严谨,被很多家庭举荐,工作从来不用愁,然而,在中国人的眼光里,到底是清洁工,低人一等;桑波则是苏黎士大学里的化学讲师。这样的差别从来没有影响两人的友情。退休后,两个人都回到意大利老家。桑波在婆婆的房子旁边买了个带花园的房子,两个人成了邻居。   第一次见到桑波是在八年前的复活节。老公说,今天桑波过来吃饭。桑波站在铁门前,笑看着我,如沐春风。已经75岁,身材略显丰满的她,缓慢地走进来,将手里的一个盒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婆婆打开盒子,是一套八只甜品玻璃杯,富贵的透明淡棕色。婆婆笑纳了。大餐是夹了肉酱的千层面,煎土豆块,茴香根。色香味俱全。杰米在餐桌下窜来窜去,桑波一把抓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慢慢地来回撸着它柔软的毛。杰米舒服的直哼哼。吃完主食,喝咖啡,桑波要了一杯格拉帕。婆婆则把格拉帕倒在自己的咖啡里喝。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我虽然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浓浓的家的味道。   年过80的桑波渐渐身体不佳,不再出门。婆婆每天做些好吃的带过去,陪桑波聊聊天。婆婆建议桑波请个全职保姆。有人把卢萨莉亚介绍给桑波。卢萨莉亚一家来自西西里,在膜拜牛市租了一套公寓。老公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清洁工,儿子还在上学。卢萨莉亚给私人做护理。这个女人善良,热情,健谈,考虑周到。最后几年,桑波完全在床上度过,没结过婚也没有子女的桑波,在卢萨莉亚尽心尽力的照顾下日子过得十分舒适。在又一次紧急救助缓过来后,桑波请律师立下正式遗嘱,房子赠送给卢萨莉亚,现金平分给卢萨莉亚和婆婆。桑波希望卢萨莉亚在她故去后代替她照看婆婆,卢萨莉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桑波平和地去世后。卢萨莉亚和婆婆两人为她办理了后事。之后,卢萨莉亚退掉膜拜牛市的公寓搬进桑波的房子。   婆婆一个人生活,卢萨莉亚每天下午都会过来看看婆婆,时间不长,聊聊天。两个人成了好朋友。有一天下午,卢萨莉亚来看婆婆,按了好长时间门铃也没人开。她非常担心,给我老公打电话。老公给在另一个村子居住的亲戚打电话,等亲戚赶到,打开门,发现婆婆正在看电视。卢萨莉亚问婆婆为什么没有听到按门铃,原来,婆婆刚刚泡澡呢。老公说,看来卢萨莉亚是真的关心婆婆,我们在瑞士生活也放心了。   正敲着字,婆婆走来,抚着我的肩膀问,你在写东西还是看书呢?我说,写东西呢。写的啥。我笑了,写的您呀!写我啥了?我就开始念第一段,当然是翻译成德语,好在婆婆虽然离开瑞士近三十年了,德语仍然没有丢功,听我念完,婆婆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得赶紧学习意大利语了!”我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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