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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春日流水志

2022-01-14叙事散文川媚
春天的气息,阳光传达得最彻底,梅花表达得最热情,细雨来去得最轻捷。感觉中天天都是艳阳天,阴影从梧桐树间,投不下什么剪影。春天来得早了,又好像迟了。有的人连棉袄也不敢脱,因为开春时见了太阳便脱衣服而鼻息小恙如我的,总不在少数,耳边常常喷嚏鼻涕……
  春天的气息,阳光传达得最彻底,梅花表达得最热情,细雨来去得最轻捷。感觉中天天都是艳阳天,阴影从梧桐树间,投不下什么剪影。春天来得早了,又好像迟了。有的人连棉袄也不敢脱,因为开春时见了太阳便脱衣服而鼻息小恙如我的,总不在少数,耳边常常喷嚏鼻涕嗡嗡。   三月中旬,还算有些热了。昨晚在熙来攘往中没魂似地跑,一街小叶榕叶子在车轮下沙似地铺展,也一点不觉得夜里的风冷。但终归得了教训,纵然天气如此之好,提着胆子在街上乱跑总是枉费力气的。然而有谁愿意如此健忘吗?进门一开灯,才想起儿子还在广场;推了小摩托去修理,骑回大摩托,却忘了车钥匙。从下午到晚上风驰电掣般来来回回许多次,内心感伤一片。   而有些享受是无法言传的。昨天下午的阳光,使办公室外边的茶花开得像玫瑰一样惊艳,我尽管没有晒到一丝丝太阳,但在等人聚餐的时间里我消灭了一盘辣味的凉拌胡豆,并且读到了最好的书。盛可以的小说《缺乏经验的世界》,真是妙不可言。有心理小说的味道,女人的经验世界给予她的欲望与忧伤,在一个多情少年面前暴露无疑。表达真是妥贴,读来恰如其分,文字挑起的联想和快感也是恰如其分。最后只有悲凉之感,南柯一梦的遗韵,这就是爱情文学的至味。   说到情爱小说,琼瑶的我只读过《窗外》,并不觉得有深的触动,只是她那种尊崇爱,以爱为女人的宗教的思想,比较切合我的理想,但我并不可能践行,我不会去走那样的路。我绝对不认为爱情大于生活,因为父母的生活教育了我,他们好像并不依赖对方的爱情,母亲有生活的满足,物质的以及作为一个女人的满足,父亲有他的满足,男人的自尊的满足。我也试着读过《上海宝贝》之类的,但终无法卒读。我无法回避嫉妒的嫌疑。然而我的二十篇无名小散文和人家的二十本世界风行的长篇比起来,无论如何也是小人与大人的区别吧。小人不可能嫉妒大人。我也不嫉妒棉棉或者卫慧。我赞赏托斯妥耶夫斯基、高尔基、雨果,所以我不可能臣服于卫慧,而棉棉我根本就没翻过一翻。盛可以我是早些年就知道的,读了这小说我怀疑其人是女的,虽然名字听起来无可无不可。这名字绝对大气,如同盛中国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仅仅是笔名。她当然是个女人。写到这里我开始读了几行马季对她的访谈录《灵与肉的痛感者》,读到了她的性别。她家是四兄妹,她是最小的,有一个姐姐。她比我幸运的是有哥哥,而且是两个。我有些奇怪,近日只想着囫囵看完这本书,根本无心在电脑前坐下来,而今天还是没有看完这本书,却想写点什么。但是访谈,理性的东西,我接触得多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不读完也罢。但读过的那几段她陈述写作与生活给予压力与痛感的文字,是实在的,让我的心一直在被警醒,因为她的话唤起了我一直以来对自己生活处境的巨大同情,我的心一直也没有安定过。我知道即使没有实现过什么,很快也将结束这短暂的动荡的一生,人如蝼蚁,哪里用得着奢谈什么明天,侈谈什么快乐。   至于今夜我为什么要坐下来,说些不知所云的话,还是有可能找到线索的。我想,可能是高声大笑的方言音,年纪轻轻而大大咧咧的梨园诗人,晒得人脊背似在出油的太阳,穿红呢子的梨园姑娘,还可能是晚霞中小儿子的背影,卵石里的水洼,江面上的白光,母子俩站着打水漂的情形,甚至还有风度超群的兄长口中吐出的我的名字。生活真是异彩纷呈,万象叠映,我幸而与人物无甚交接,才得以天真之心看人,从而保持灵魂的热度。记得今日午饭席间,诗人周依然言谈风趣,他是梨园故乡作协秘书长,两三年前作协访问活动中有过一次谋面。他说喜欢我最近的一篇作协杂志上的文章,他甚至说我是什么十大女作家之一。我头脑简直当时就一热,我想我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作家身份,作品也不曾投稿呢,哪里上得什么排行榜?当然我是喜欢着他的喜欢的。饭后送他们在樟桂树堤上走出一大截,才挥手告别。他一路又说又闹,大家也并不在意对面街边茶座上惊诧的眼光。没有眼光,只有阳光,叶子尚没生长迹象的樟树桂树没有阴影。   到此为止,我的快乐一直以恬静的姿态延伸着,甚至凭借这种内心的显明过程而更加意味深长,风光无限。我满眼满心都是快乐。屋子里极度安静,儿子就是我的人间烟火的标志,他已经上床睡觉了。我还不能停下来,一天中最后一个时辰到了,这是最虚幻也最享受的一个时段,我最喜欢的是读书,但往往却随意地上网浏览网页而消费掉了,或者回几个帖之后看十点后的外国电影。实际上这时候我也可以开始洗脸,十点之前上床睡觉。但我不能,我的头脑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这热度来自三月九日下午的太阳。那一天之后,太阳一天比一天热,心一天比一天凉。此刻也是,热的是我说话的急切之心,凉的是我上个周末的孤独之心。我此刻急着要说的孤独只是内心的失落与空虚。这一点让我惊骇。失落与空虚,是不能说的,说出来会让对于生活正有满足感的人感到矫情,会让自己因为直率和得不到理解而难受。但我只有失落与空虚,而且我要骄傲地保留这空虚,这轻微的悲剧感,我想是一个灵魂的优越性的表现。太阳是有力量的,太阳下的人是软弱的,人不需要在太阳面前显示强大。多好的太阳,我愿意被晒成一滩泥。朋友生活采访式的问话,让我尴尬和恼怒。午后的太阳下,我不要开口,我要阳光,我要阴影,我要视线,我要安宁,我要茶水,让我享受我的人生或者我的下午或者曾经的夜色吧。在春阳温暖的照拂下,我想起刚拿到手的曾恒久牵动我心的《大家》杂志,想起那些和朋友一起修改过的文字,它们如同华丽的音符暗暗来到我寂静的耳边,又如她丰润的肌肤,我是满含着钦敬和爱抚,再一次欣喜地捉摸着了。   十字绣。少女或者少妇的手工。如同油画作品。静物,适合布置餐厅。花朵,适合闺房,感性十足地开放与羞涩地幽闭都很适宜,枝头的花朵对于春天最为合宜。美女的手、眼、耳环、皮肤,无不昭示着春的气息。愁便没有,表情欢喜。不事雕凿、浑朴未开的语言更好,专心致志地沉默更好。我的心终似重新得水的烂泥塘里的鱼,奋力游动起来,一眼一眼地追踪,一声一声地探询,恨不得也要立即行动起来,东施效颦。一桌两女绣。一再有男子被吸引过来,都是有一大把年纪了的(年轻的岂敢或者不屑)。我一时有了灵感,想这便是“生态女人”了,怕不伦不类,又怕失了版权,所以这名词密不告人至今。
 (2008/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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