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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母亲的故乡之一:老屋

2020-09-24抒情散文冰莲花

行走在母亲的故乡之一:老屋文/冰莲花墙壁斑驳,被雨水洇湿的墙脚以及门前的台阶,长满了青苔。屋子暗黑。溢满潮湿的气息。墙面上,附着岁月的尘埃,厚厚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老屋的周围都是居民近年来建起的小楼,有三层的,也有五层的。这是外婆住
行走在母亲的故乡之一:老屋

文/冰莲花

  墙壁斑驳,被雨水洇湿的墙脚以及门前的台阶,长满了青苔。屋子暗黑。溢满潮湿的气息。墙面上,附着岁月的尘埃,厚厚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老屋的周围都是居民近年来建起的小楼,有三层的,也有五层的。   这是外婆住过的屋子。外婆自嫁到李家,成了李氏家族的媳妇儿,就一直住在这屋子。我的母亲就是这屋子长大的。

  小妹指了指老屋墙角的一处:喏,老去的外婆,当时就停在那里。

  我盯着这处空地,眼泪差点满溢出来,但竭力控制住了。我终究不敢提出到外婆的坟前去看看。因为,身边站着母亲,我怕母亲承载不了这悲伤,外婆故去的时候,母亲的病正是猖獗的时候。事隔很久,康复的母亲,哭过,痛过好几回。我不忍再撕开母亲的伤口,在天堂的外婆,怕也不愿看到亲人为自己痛苦的样子吧。

  四处打量着老屋,我极力想象外婆的生活影像。

  外婆一双超乎寻常的大脚踏着一双木屐,双手拢在宽大的袖筒里,立在屋子火笼旁,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兴奋地呼唤着孙辈们的小名,然后目光追随跨进门槛的孙儿,嗬嗬地笑着。抑或坐在一把老旧的竹椅上静静地抽着水烟。粗大的指关节,突兀在那杆光滑的水烟筒上,诉说着曾历经的艰辛。静寂中,只听得水烟咕噜噜的声音。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从母亲和小妹的回忆里知道,不能够让我亲见了。

  外婆在老屋里终老。之前新楼已经盖好,但她不肯入住。仅在吃饭、看电视时在新房子里坐坐。说是自己一大把年纪,不定哪天就出远门不再回来,她怕弄脏了新房子,怕孙辈们日后想起作古的她,会害怕。

  逝者长已矣,生者且唏嘘。外婆已经被她钟情的土地所收藏,隐没在悠远的时光深处,徒留这老屋,让从远方归来的我,感怀深深。

  站在老舅新建的楼房阳台上,可以看到这低矮的老屋,挤在周遭的楼群里,屋顶的瓦,尽管被南方勤快地雨水冲刷无数遍,但仍然显出老旧的痕迹,如同颜色鲜艳的彩照影集中赫然夹着一帧已经发黄的黑白照片,无言地提醒着曾经流逝的光阴。

  当年,母亲从故乡出发,到遥远的西北寻找新的不一样的生活,她想望一望祖辈没有看见过的那一枚月亮。生活路途上行色匆匆,且歌且吟,且哭且笑,青春被我们姊妹四个和一个拙朴得不知道如何体贴人的丈夫湮灭,绚丽的梦想似乎还很遥远。这才猛然意识到,无论怎样,自己仍旧是一只风筝,被故乡牢牢地牵绊着。

  可是乡音已改,容颜已老。生活在故乡的人们,除了外婆、老舅这辈人,小辈们多数是不认识母亲的。母亲为此曾轻叹:唉,我就是一随波逐流的浮萍,无根无家!
我懂得母亲的意思,外婆走了,老屋空了。和母亲在老屋里一同长大的老舅,如今也是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翁了,而老屋终究要在某一天或者自然倒掉或者被拆除。

  母亲后悔自己当年年轻气盛,以至于弄丢了家。听着母亲的叹息,我的心里浮起一层再也挥不去的忧伤——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漂泊的心永远无处安放啊!

  作为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垂暮之年,陷入无望的痛苦中。

  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打开随身带着的数码相机,拍下了老屋。母亲在老屋里走动的情景,指着老屋里边的陈设说话的情形,我特意录了短片。

  我的意识里,自己是常常顺着母亲的血脉去寻生命源头的,因为,母亲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父亲三岁起,就成了孤儿。我的祖父死于战乱,祖母重病而亡,年幼的父亲从来没有祖父母埋在哪里的记忆。

  空荡荡的老屋,蓬勃了近一个世纪的烟火似乎淡远消失了,而我却试图想存留下点什么。

  老屋啊,老屋,我从你这里看到了生命的流转,从此,你便成为滋养我今天或者明天的生命花朵的土壤。13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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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冰莲花 于 2012-4-15 12: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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