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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无可名状的生活

2022-01-12叙事散文张谋
我讨厌重复着生活,但我每天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在七点半醒来,洗脸,刷牙,尔后出门,经过一条走了上千次的路,到达上班的公司,打卡,进入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然后面对着电脑一整天。这机械式的一连串动作,让我犹如步入一种无限循环的境地。照此……

  我讨厌重复着生活,但我每天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在七点半醒来,洗脸,刷牙,尔后出门,经过一条走了上千次的路,到达上班的公司,打卡,进入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然后面对着电脑一整天。这机械式的一连串动作,让我犹如步入一种无限循环的境地。照此下去,我似乎能推断出此后的几十年我都将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我恐慌,我怕自已会变成机器,有血有肉的一台机器,没有思想,失去自我,只知道按部就班的运行特定的程序。我试图抵抗这种模式生活,但非常有限,我只能在工作时间以外暂时性逃离,而后还是得进入这个循环模式,继续重复。或许,重复本身就是一种生活,学会复制生活是一种安慰。
  在多年漂泊的生活状态下,我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对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到孰视无睹。走在马路上,前面有人撞车了,很多人都凑上去围成一个圈围观,而我顶多路过跟前时瞟几眼,从来不会围上去,我习惯默默的离开。那是一件无关我生活的事情,对于他人的生活,我从根本上无法介入,冷眼旁观也并非我的本意,所以我选择淡然。有人会说我冷漠,对此,我不反驳。我只想说,一个人变得冷漠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有很多人做不到,大多人绝对做不到不围观,不起哄,这也是一种修练。究根到底是土壤的作用,无关生长。
  刚来到城市生活时,见到乞丐,我会掏光身上所有的零钱,因为我有着一颗纯真的心,没有被异化。但后来,我就不再给了,见到类似的人群,我会躲得远远的,把钱包捂紧。在站台等车时,总会有乞讨者不厌其烦的在面前晃动着,面对公众的眼神和乞讨者的坚持不懈,似乎不由得被赶上了道德与良心的天平上,不得不乖乖就范。我想说,这简直就类似于抢劫。诸如此类的不能尽述,吃饭时在边上弹唱的小妹妹,公园散步时卖花的小女孩,车站里上车兜售杂志的残疾人士。一种变相而生的抢劫方式被迅速推广。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社会,如此的肮脏。人是可以肮脏的,但灵魂绝对不可以。我是个爱书的人,有时在车站碰到残疾人士拿上车的书里有我喜欢的,我很想买下来,但看到他们近似乎强迫的手段,我还是忍了。要是正常人拿着书在买,只要有我喜欢的,我一定买下来,但是恰恰是残疾人,恰恰在我翻书的时候亮出了残疾证,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残疾证摆显在我面前,强调自已是残疾人。人可以残疾,但心理不可以。每次看着这些残疾人惺惺作态,我仿佛看就到了一个蠕动着众多蛆虫的车站。我宁可被劫匪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抢劫,也不愿意被这些人用道德绑架,用我心底的人性光辉实现他们的恶,逼迫我就范。前者光明正大,而后者卑鄙无耻。
  有很多次,我从梦中醒来,眼里都饱含着热泪,有时我会很清楚的记得我梦到了什么,但更多的时候一片空白,一定是有什么让我难过了,热泪盈眶的好事情我从来不会奢望发生在我身上。我一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世界,与眼前的生活。我也做过富足生活的美梦,但我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属于我,或者说,我的宿命里没有这样的安排。对我而言,活在这个世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想念我,关爱我,那么我就不是孤独的。犹记得多年前,因为工作原因,有几个月忘了给家里打电话。后来是弟弟的提醒,我才知道我有那么长时间没打电话回家了,随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一般都是母亲接听的,但这一次却是父亲,与父亲寒喧了几句,父亲语气里有点责备的意思。父亲将电话转给母亲时,母亲却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我在电话这头听着,父亲说,娃的电话,你接呀……母亲捂着嘴哽咽着,最终哭出了声。父亲安慰劝说了好一阵子,母亲才拿起电话带着哭腔数落起我这个不孝子。我不知道,在母亲想念儿子的那些日子里,她每天深夜都端坐在土炕上无法入睡,期盼着儿的一个电话,只要儿的一个电话,她就可以睡得很踏实。
  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外打短工贴补家用,除了两季农忙时节回家料理一下农活,其它时间大多在外面,家里就母亲一个人,过着孤单无依的生活。很难想像,母亲一个做饭吃,一个人下地做农活,一个人睡在土炕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常常觉得生活不如意,但面对母亲,我觉得无地自容。和母亲通电话,其实就是和故土保挂着联系,母亲会告诉我,村子里的友平他爹过世了,在办丧事;现在是什么时节,在准备磨镰要割麦了;今年,村里的年青人都跑到外去了,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可能母亲觉得我,作为在这块土地上长大的人,应该有必要知道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在母亲絮絮叨叨的述说里,我感受着故土上的那些变故,既温暖,又辛酸。
  多年的城市生活让我总会产生这种错觉,越是身处人多的地方越感觉孤独。当我走上人潮汹涌的街头,面对一个个从身边不断穿梭而过的陌生面容,我就从心底深切感受到了做为个人的孤独和渺小。城市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多少人成为了过客。十字路口,总站立着等待过马路的人;火车上,挤满了返乡的人,也有一些人正怀着希望而来;遥远的乡村,总有一双双期待着的眼神;城市里,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为生计而奔走,皮鞋,运动鞋,高跟鞋,布鞋,锃亮的,污浊的,响亮的,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走过去,不间断,一只蚂蚁在路边的草丛里搬着比它头颅大几倍的泥块……

   [ 本帖最后由 张谋 于 2012-3-27 10: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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