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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你的名字是你生命的符号

2020-09-24叙事散文zhaoyun828

你的名字是你生命的符号我叫××。说起来真怪,我自小就对自己的名字天生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不是因为我的名字不中听,而是这个名字与一位叱咤风云的战将有关。从记事起,这个偶像式的名字一再被大人们所赞许。很多时候,我一直搞不懂他们为啥对这个名字这
你的名字是你生命的符号 我叫××。说起来真怪,我自小就对自己的名字天生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不是因为我的名字不中听,而是这个名字与一位叱咤风云的战将有关。从记事起,这个偶像式的名字一再被大人们所赞许。很多时候,我一直搞不懂他们为啥对这个名字这么钟爱?直到有一天,我从小人书中洞悉了自己“名字”背后全部秘密和故事时,却又升起了难以名状的忧郁,放佛那个弱不经风的身躯难以承载这个响亮的名字,甚至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欺世盗名的嫌疑。每次大人们在跟前津津乐道三国 “他”的丰功伟绩时,我总会陷入一种沉默。为了表示对讲述人的谢意,偶尔也会象征性的浅笑一下。那挂在脸上的笑总会像浮云一样瞬间即去,复归于沉寂。冥冥中,那个一千多年前智勇无双的身影,形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横亘在我踽踽而行的童年里,一度成为我心里无法释然的纠结。 或许是我生来胆小拘谨的样子让老师产生了好感,一年级时我的名字第一次被老师在课堂上提起,并直接任命我为班长。当老师宣布我为班长的那一刻,我内心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拒绝二字。许多年后,我还能清晰的记起当时一颗幼稚的心悸动的回声。就这样,我的名字,自诞生后第一次被老师附加了另一重含义——从此这个班长的称谓就与这简单的两个字联系了起来,并一直持续了两年多。而老师出人意外的鼓励和信任也成了我学习的原动力,每次考试,我都是名列前茅。当我喜滋滋的掖着一张张奖状飞似的奔向家中时,心里早已盘算着怎样向母亲索要一袋蛋糕——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月,一袋蛋糕,一包点心足以让我心花怒放。而每次我总能如愿以偿,吃到那笑喷喷的蛋糕。辛福和快乐,便如同涟漪般在心头荡漾。这些,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给“班长”二字丢脸,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告慰我这个名字。只是,那时的我个头太小。当时班上有许多大龄的同学个头比我高出一截,相形之下我愈显单薄——这硬件上的落差直接挑战着我“班长”的权威。有一天午自习老师不在,我拿着一只教鞭在教室里来回转悠,俨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架势。这时,海顺——一个山里来的孩子,不以为然的喧哗着,对我形同漠视。我想收拾一下他,手中的教鞭便毫不客气的向他挥去。不料他顺势抓过教鞭,把我一把抱起扛在肩上,像转风车似的在教室内一圈圈转悠。顿时,教室里像开了锅一样热闹,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这似乎是我学生时代遭遇的第一回尴尬。也是从那时起,我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置疑——恨自己徒有其名,而不能放开臂膊和身高马大的海顺一比高下。 果然,那次事件成了我班长生涯的“滑铁卢 ”。过后老师便取消了我的班长资格,原因只有一个——我头脑发达,但四肢简单。这近乎悖论的原由加深了我的自卑,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了沉默。我恨自己不能长大,不能像真正的“赵子龙”那样雄姿英发,只杀的对手人仰马翻,授首就擒。于是,在那青涩懵懂的年月里,我的名字,最终变成了我与现实博弈的符号。我从内心开始排斥起这徒有虚名的符号,希望有一天能完全释掉这个包袱,做我真正的自己。 终于,这次机会来了。三年级时我转到了镇上的一所小学就读,便迫不及待的要求父亲重取一个名字。父亲也没有拒绝,一连给罗列了好几个名字:赵亮、赵明、赵华等等,并让我自己挑选。翻来覆去最后我相中了“赵华”二字。那时候改名不像现在这样困难,于是,我便理所当然的成了“赵华”。很快,我就适应了这个新的“符号”。在一处陌生的环境里,面对那么多陌生的面孔,谁也不知道我以前叫什么,那个“赵云”,就像是悬浮于虚空里的尘埃,飘散在故乡天空里,不为人知。 那时班上有一个女生,扎着一对羊角辫,生就一张素面朝天,简约纯净的脸。老师第一次提问他时,我记住了她的名字——赵小花。他的名字与我非常贴近,这让我很好奇。一次,我们的数学老师——一位教学严谨的中年妇人在课堂发问:你们的赵华和赵小华是那两个,我认一下。我俩同时站起,私下里同学们暗自窃笑。我看了看她,只见两团飞红,像天边的云霞一样,迅疾的洇在她的脸上。我也是万分尴尬。还好,老师很快就让我们坐下了。 时间,像漫坝河的水一样流淌。很快,那学期完了后,我又回到了老家,继续在家乡的那所小学就读。但我的名字好像已经与这片熟悉的故土签了约不可更改。那熟悉的伙伴、家乡的父老,以前的同学,还是叫我“赵云”。我已经知道,我的名字自诞生起,已经定格成为我生命的符号,连同我的血脉一起深深的扎根在这方熟悉的故土,如影随形,常伴左右。很多年后,想起那个“赵华”,我就会哑然失笑。我终于明白,一个人名字不是轻易能更改的,就像命运不能改变一样。 就这样,我又成了“赵云”。上初中后,凑巧我与那个赵小华又是一班。但她的名字却换了,叫赵小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样形同杜撰的巧合简直不能让我相信。结合整个过程,好似我俩有约在先。而她的惊讶也不亚于我,我看到她的脸一阵阵的泛红,嘴角边放佛还洋溢着浅浅的笑。她还是老样子,扎着一对羊角辫,明目皓齿。这,似乎成了我俩心照不宣的秘密。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改名是不是与命运有联系,但这样的改名,却成了我少年时代的一个黑色幽默。无须追加成年人那些约定俗成的宿命观,无关成年男女的缘分契约。只是我学生生涯里溅起的一滴浪花,清凉而美丽。 后来,赵小华留级了,再后来就不知道她的情况。 经年之后,我在乡下一所小学里又见到了她。她已经成了一个光荣的母亲,拎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我才知道他的老公,也是我以前上中专时熟悉的一个老乡,不得不慨叹世界真小。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说起上学时改名的事情,她静静的听着,微微的笑了一下,那挂在脸上的笑就像凝固的蜡烛,全然失却了那时的灿烂。半响,她说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我没言语,也无法回答。是啊,那些童年细小如芥的往事,就像阳光下的灰尘,早已四散遁隐,谁还记得它呢?而就在这样漫不经心的回首中,我惊奇的发现,放佛就在昨天,我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还在和自己的名字较劲,一眨眼便宛如数年。就像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夏雨,将书包在头顶一挥,已长大成人。 现在,我仍然是“赵云”。儿时那些荒诞不经的幻想,早已褪却了童话般的色彩。只是,偶尔翻开那些发黄的照片,还会清晰记起曾经那个好高骛远,死钻牛角的自己。或许,那才是真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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