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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杯中竹

2022-01-11抒情散文葛瑞英

?提到竹,我会马上想到《红楼梦》里的潇湘馆,曹雪芹十分传神地写出了“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竹之形态,及馆内的环境特色。个性高洁的林黛玉,想远离世俗的纷扰、名利场的角逐,愿意并渴求着一种清幽雅静的环境。馆内的“竹”,象征着林黛玉秀丽纤细、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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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竹,我会马上想到《红楼梦》里的潇湘馆,曹雪芹十分传神地写出了“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竹之形态,及馆内的环境特色。个性高洁的林黛玉,想远离世俗的纷扰、名利场的角逐,愿意并渴求着一种清幽雅静的环境。馆内的“竹”,象征着林黛玉秀丽纤细、耿直傲骨的叛逆灵魂。那潇湘妃子的名号,正暗含着“斑竹一枝千滴泪”的痛苦和寂寞。直到黛玉离世时,作者笔下又流出“惟有竹梢风动”的句子传以神韵。 那微风中的竹梢摇摆声,宛如黛玉如泣如诉的抗争和控诉,引人伤痛。   想必与我一样的性情中人,也会从内心渴盼有一处竹林环绕的小院,一个思而不得的男子吧?哪怕每日只与竹影为伴也好啊!遗憾的是北方难看到长得很好的竹子。偏偏生在北方的我,从小就爱竹,爱到极致。爱她的节操,爱她的虚心,爱它独特刚毅的外表和说不尽的美德。长期以来,我已把竹的精神、竹的品格升华成了一种做人的风范,并将其尊崇为正人君子的品格和情操的象征。多少年来,在心里默默地爱着、念着、遗憾着,也只能在电视画面上,在友人传来的竹照上留恋兴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一种竹子能泡在杯子里,在室内葱茏地生长。   在花店里偶遇这种竹子时,很是惊喜,像是懈逅了多年思恋的情人。拿在手里反复欣赏,欣赏着它那厚重朴实的深绿和刚劲飘逸的枝节。从店主那儿知道它有个吉祥的名字“平安竹”,就冲这名字,很想买几株送与挚友,并要店主在那苍绿间加上几朵淡淡百合。绿叶白花,成就一个诗意的浪漫。本来想作为捧花送与友人的,可店主说这竹是水培的,买个精致的花瓶,插上竹放在室内,它会慢慢的生根,成长。我诧异地看着店主,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竹能在瓶中生长,又看到它被店主成把地插入瓶内,显得那样的灵秀。最终半信半疑地买了去。   几天后,朋友打电话说送他的竹子真的生了根,成活了。天哪!何时有了能养在室内、培在杯中的竹子品种啊!丢下手头忙着的一切,直奔花店而去,捧了几株,相见恨晚的急切。为让众里寻访千百度的爱物能与我更亲近些,我没买店主推荐的花瓶,干脆把它插在我已用了好多年的水杯里。水杯是普通的玻璃杯,只是它白的纯净,白的透明,因而成了我的最爱。把它放在能得到充分光照的窗台上,静静地欣赏着,就好像欣赏一对苦苦相恋终于融合在一起的情侣。透明的杯子映着“平安竹”的翠绿,让我爱的不忍眨眼,生怕一眨眼的工夫就会错过它长根的时机。不得不去做事不去上班时,便有了“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无奈。   用老公的话说,只从有了竹子,我就开始了移情别恋。每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过了一晚上,竹子长成了什么样,有没有变化。每天下班回家,便急匆匆奔上窗台,忙着给它喂点水,轻轻的给它拂去叶子上的灰尘。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有一天早上,我惊喜地发现水杯中的竹子真的长出了嫩白的根须,飘在水中,张显着生命的奥妙与神秘。我又乱想了:若是水能流动,若是杯中再放两尾小鱼,鱼儿游动时来回荡着根须,将是何等的美妙。但,不可能,因为杯子里的空间太少,容不下太多的东西,既使竹子长在杯中,我也替它委屈。时时担心着根须越来越长,越来越密,会不会有一天把杯子涨破。然而,时间证明我的担心存属多余,日子一天天过着,竹子的根须也一天天长着,最后长成了大大的一团。我心疼地把它从杯中提出来细看,触到的是一团湿湿的柔软。我明白了,这种柔永远也无力冲破杯璧,去拓展属于自己的成长空间。因为它们明白自己就是这个物种,生来就应活在杯中,只有在杯中它才能安身立命。   就像林黛玉当初那种寄人篱下时的无奈,太多的爱恨情仇不能表白。只能把女孩儿的心事和那飘落的花瓣儿一起掩埋,只能中规中矩地在自己的空间里自艾自怜。想象不出若是黛玉至今仍活着的话,她看到这生长在杯中的竹子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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