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飘散的芝麻

香气飘散的芝麻 李华新 在所有的农作物中芝麻的果实是比较小的，可是它的香味确是最浓郁的。芝麻属于经济作物，芝麻也是比较耐旱的作物，芝麻对于农家是一种滋味的所在，而且芝麻还是一个使用想当广泛的比喻的喻体。“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是一个最实在的祝愿。即使在现在进入了现代社会不管是农村，还是在都市，都无法离开有芝麻的生活。 种下芝麻的时候，那也是属于农村有点闲适心情的那种感觉，因为芝麻是不能让饥饿的肚腹，改变肠饥碌碌感觉。可是芝麻却是能够给农家提供有滋味的生活。因为芝麻就像那些居家过日子，无法缺少的油盐滋味那样，是不可缺少的。而且零星的地块就能种植，因此那些种芝麻的地块，也就是在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比如那时，在我家的自留地的沟边、崖边，洒下芝麻种，那就等待它的发芽或是生长，只要是种下了芝麻，芝麻的香味就会出现让味蕾有了记忆和回味。 　　不过那些种下的芝麻，如果是一种一大亩，那似乎是无法想象的，最多的是在自己的自留地里种上几垄，那就不算少了。不过说实在的那些芝麻种下之后，并不是多么对此精心侍弄，那倒是应了这样的话，打草逮兔子捎带着干得活。不过种芝麻时，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期盼，可是这些芝麻很“争气”，总是能够有所收获。 实在是如果是有了芝麻，那么生活的滋味就完全不一样了。记得小的时候回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奶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那些凉面上散些芝麻，那些芝麻是现在锅里炒一下，微微发黄之后，再用蒜臼子捣碎，里面再放上盐。因为那个时候往往都是用粗盐的盐粒子。一放进去，再那么一砸，那种很纯正的香气立马就会飘散出来，切上在家的那个院子里刚刚摘下来的黄瓜，那个滋味，那个新鲜黄瓜的味道就会齿颊留香。而且是那种只有鲜摘下来才会有的滋味，那是在城里的那些几乎都是倒腾了几倒得黄瓜所不能有的。 自然了，那些芝麻生在长的过程，人们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关注，至少是在那些芝麻在未开花之前，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可是我每每是在见芝麻的时候，心中就会想到故乡的那些沟头崖边的芝麻，那些接着大田的水浇地的边边角角上生长着的芝麻。尽管那是对芝麻的全部理解，可是那句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成语，却是和我们的生活休戚与共。此外的芝麻生长得艰辛，以及它必须适时收获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因为一旦已经结荚的芝麻熟了，你不抓紧时间收回来，那么就有可能让那些芝麻无谓地落在地里。 因那芝麻就在芝麻秸上，久久地先堆放一段时间，等到那些大田的农活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会把这些芝麻从结荚的果壳中打轧出来。当然了芝麻粒很小，一滴香油要有多少芝麻没仔细统计过，可是要是把芝麻轧成香油，那可是需要众多的芝麻参与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芝麻有白芝麻和黑芝麻之分，过去的芝麻是白芝麻比较受欢迎，现在的流行黑色食品，黑芝麻日渐走俏。常吃芝麻具有健身强体补肾润便的作用，而且芝麻里所含的维生素种类也比较多，可是说是一个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天然滋补品。不过，那个时候，倒是没有听说某某是常生吃芝麻的，芝麻的使用往往说是炒成七八分熟的时候，直接用蒜臼子捣碎，然后在凉拌菜或是在捣碎捣烂的蒜泥上，倒入芝麻末，有时家里吃凉面，没有芝麻酱，就有芝麻盐来代替，同样会吃得很是香。 在农家的生活里，你很难想象没有芝麻的日子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可以没有肉，也可以没有鱼，但是芝麻和芝麻酱，却是在农家的生活中是须臾不可缺少的。 那个时候，我所有的感情和芝麻、芝麻油、芝麻酱都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因此，那时经常到乡下去采访，，见到了芝麻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属于家乡的土地上生长着的那悠长而又甜腻的芝麻香，这种香型是从最质朴的生长着无数个子粒的田野上撷取的，是在农作物中最小的和最没有分量的一种作物。因而，在这小小的一粒粒的芝麻中间，单个的芝麻是很渺小的，是很难具有那种像小麦和水稻成堆成垛的那种气势的。就连在丰收时的那种阵势，也是很谦虚和很小心翼翼地置放着。即使是那些种植芝麻多的一些地方，即使是已经装袋的那些芝麻，给人的感觉也是需要小心呵护的。因为，一阵风来或是稍微地一个大动作，就会使得芝麻没了踪影。 可是芝麻的香气却是浓郁的持久的，而且越是那些香气持久的芝麻，越是具有久存不散的香气。因此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酒的香型，就是芝麻香型的。这样的香型和那些辣辣酒的炽烈感觉，似乎是因为有了芝麻香的添加，而多了一丝温情。这样的一些香型的酒，入口倒是很绵软，可是一旦喝多了，那种醉却是很彻底地很地道的，是那种连同身心一起同醉的那种感觉。 不过，近日在想到写写芝麻的时候，却忽地想到了那个叫博尔赫斯的作家，他在自己的小说很意识流的时候，却是对芝麻也有自己一番不同他人的见解，老人家只相信个人，只相信那些芝麻大小的具体的事情，至于什么宇宙的未来、美洲的未来，统统不关他的事。这样的一种观点，他是极度地内省和极度地自我的展示，还是具体到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在他这些宇宙细微的世像中，不愿意跨出投入大地和苍茫。那时感到他的心境很小，而此时却是感到了这似乎更是一种博大。因为，从不离开自己的家乡而写出伟大作品的作家还可以举出不少，只是那会儿还不理解，为什么要关心芝麻大小的事情，这实在是有些禅意，那就是任何的微小，其实是从不拒绝伟大的。因为聚集和堆积也是具有力量的，也是可以制造出经久不散的，在种下芝麻时，就已经感觉到的芝麻香。 （济南　李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