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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中的文友

2022-01-11叙事散文虞关浪人
病危中的文友许吉荣体质一直很强健的他,在他体内没有发出任何生病信号,浑身也未觉察到不舒服感觉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在田间劳作时,跳跃一道沟渠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就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动不动了。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听凭亲人如何呼唤,他都一幅任凭……

病危中的文友
许吉荣
体质一直很强健的他,在他体内没有发出任何生病信号,浑身也未觉察到不舒服感觉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在田间劳作时,跳跃一道沟渠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就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动不动了。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听凭亲人如何呼唤,他都一幅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病来如山倒,再坚强的躯体也经受不住病魔的无情摧残,曾经一个多么坚强的硬汉子,如今生命危在旦夕了。

我和他相交多年,非常喜欢他豪爽的性格,欣赏他善辩的口才,此时此刻,我多么想和他就文学写作来一次激烈的争辩,即使他言辞再锋利,说理再偏激,我也乐意。可睡在病床上的他,脸上雪白,呼吸急迫,气若游丝,我预感自己没有机会和他坐而论道了,这个屡经挫折而精神不夸的好男儿,这个远近闻名的“孝老敬亲”模范,生命之光逐渐暗淡了,医院已经发出了病危通知书,再精湛的医术也无回天之力,只能等待他创造人间奇迹了。这位可以用笔来主宰小说主人公命运和生死,却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文友,似乎要弃我而去了,生命的脆弱,再次为我敲响了珍惜健康的警钟。

文友叫张景南,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作家。未认识他前,我已在市县文学刊物上,多次拜读过他写的小说、散文、文学评论等不同类别的作品。他的小说故事性强,人物塑造鲜明,语言诙谐幽默,方言土语应用娴熟。散文以叙事见长,字里行间流露出真情,蕴含着教化人伦的说教。在他众多文学作品中,我最喜欢他的文学评论,此类作品他写的不多,但篇篇精彩,那篇发在2002年第二期《青泥岭》杂志上的《关于徽县近年来文学创作的散点透视》一文,让我爱不释手,此篇评论对徽县文学创作中暴露出来问题,毫不留情,一针见血,虽然剑露锋芒,用语过于尖锐,让那些眼高手低的作者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读这类文章我感觉过瘾。在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文学评论氛围中,讲真话的评论显得多么的可贵,这也是我最敬佩他的地方,有观点不掩饰,有想法真心表达,不虚情假意,更不违心说好,这才是真正的挚友啊。

在徽县举办的第一届凤山文化艺术节上,我见到了慕名已久的张景南,他面如关公,声如张飞,我说话嗓门大,这位有过之无不及。当文友介绍我认识他时,我对他已关注多时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包裹着他结实的身板,也许是喝了几盅酒的缘故吧,他黑黝黝脸上,此时显得十分的红润。相互认识后,他伸出粗糙的双手直握的我手掌钻心的疼,但他似乎觉察不到对方的痛苦,依然紧紧握着,摇着,直到我忍受不住缩手了,他才说:庄稼汉的手老茧厚,扎着你了。初次和他交往,我就领教了他的豪爽,他酒量不成,饮少辄醉。但在酒桌子上,他敬酒劝酒,毫不示弱,当别人还在谈笑风生的时候,他却现场直播了。后来几次文友聚会上,只要我在场,就劝他少喝点酒,我担心他喝酒过量不安全。每次他依然大醉而归。虽然他醉态可掬,但公众场合总不文雅吧,且让人为他担心,他似乎不在乎别人的善意,依然该喝醉时就喝醉,该吐酒时就吐酒,他就是这样一个豪爽的有点放纵自己的人。

随后,我们接触的机会日渐增多了,有时候他来我家,激扬文字,有时候我约文友去他家,把酒言欢,随着交往日益的频繁,他个人的一些情况,我也了解许多。他命运多舛,高考落榜后,回村务农,凭着他聪明才智,一手拿锄头,一手拿笔头,小日子一定会过来红红火火。可天不遂人愿,不幸之事接连不断,父母先后生病,两个兄弟因病因事变的一憨一傻。特别是年迈的父母相继因病情加重卧床不起的几十年,他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家中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只有几十亩薄田支撑他们的生活,他得精心操劳庄稼,稍有疏忽,就有衣食之忧。为了这家,张景南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年过半百依然孑然一身,他全身心地照顾着这家。虽然自己的孝心感动了金徽大地的儿女,自己也被市县评为“孝老敬亲”模范,上了“中华好人榜”。但孝心没有感动主宰他的命运之神,无私的天地也似乎没有眷顾他,他依然生活的危机重重。张景南的父母晚年都在昏睡中度过,虽然他们不知道,孝顺的儿子为精心照顾他们付出了艰辛的劳作,我想就凭他的孝心父母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他平平安安的。没想到轻轻的摔了一跤,他就爬不起来了,我想他已筋疲力尽了,油尽灯枯了,他体内贮存的能量被这个多灾多难家庭抽干了,他虚弱的只有一个皮囊了,因此,他没有力量站起来了。我再次怀疑“好人一生平安”的祝福语是否有欺骗性?“好人有好报”劝善是否有愚惑性?再次,深情地呼唤景南文友早日醒来。

就在我这篇小文就要结尾的时候,文友老陈发来噩耗,景南文友与清明节前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们了。刚看到消息,我以为看错了,我还等着和他辩论里,他就失约了。事业未成身先死,常使文友泪满襟。一个好人就这样走了,他把深深的思念留给了我们。我们在缅怀他的同时,也感悟人生苦短,生命无常,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整天被俗事搅得心烦意乱,痛恨腐败官员的贪婪,憎恶商家的尔虞我诈,抱怨命运的不公,对这些看不惯,对那些有意见,仇官仇富,甚至杞人忧天,仔细想想活的多累,何必那样复杂的活着呢,活的简单一些不更好吗?人一旦魂归地下,伴随你的只有一抔黄土了,因此,世界上最公正的事情就是死亡,他不分高低贵贱,贫富差别,一口气上不来,你就啥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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