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给我的老师

老师您好：
　　我是真的想去做这件事情。心里面还是割舍不下她的。
　　昨天，我就徒步走了很长的路，也想了很多的事情。我甚至想到，广场上，率领着一个乐队出来。我还是做指挥。那么多孩子，就是那么多的乐手。大家严阵以待。而后，音乐会开始了。周围的人们张大嘴巴，半天才会说：噢，原来琴是可以这样弹的。这是哪里的学生呢？这是哪里老师调教的呢？――你就笑吟吟的在一边说，是我们琴行的啊……那教学生的，是我的学生呢。
　　这是我的一个理想吧。那就想的更具体一点，我需要怎么来做好呢？首先，我要把我的手指头一个个重新安装起来吧，让它们伸得开，分得清，每个手指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让那么黑白键和我的手指头又一一熟识起来，起码不是相互间的赌气与隔膜。这大约需要多少时间呢？估计下，每天一小时的话，约有一个月左右，差不多。（这也差不多是糊弄外行人的情况。学过两天半钢琴的人，从旁边一过，人们也会笑着，又默默的走开。）还要准备什么呢？我需要一本书，关于初级乐理方面的。以前本来也就学得粗浅，到现在也又更多的迷糊。那三个和弦音，为什么要这样按下去呢？更有一些主属转位的东西，真的搞不清楚了。――这也不是怕行家笑话，倒更是怕伤害了小朋友。我现在又更知道，做为一个小孩子，能一开始就遇到一个明白老师是多么的重要呢！还需要一些电子琴专项练习的一些书籍，要正规且实用。电子琴不是钢琴，有她本身的一些特色。原来说电子琴算是不入流的乐器。考试时，背了她去，会被笑话。现在不是有双排键和三排键吗？也根本没有什么高低雅俗，要看人的理解和操控。还有个问题，就是学生学琴，最好是从简谱还是线谱呢？我们当年是不愿意学线谱的，现在就从简谱教人家学生吗？是不是有些丢人和害人？还有好多的事情。现在我也能想象，如果小孩子已经坐在那里了，每人面前一张琴了。而我也从教室门外进来了。第一节课，要怎么讲？讲手型吗？指法吗？从音阶练起吗？学练习曲，还是流行歌？还是儿童歌曲？孩子们大约什么基础？家长大概什么要求？哎呀，想的我就嘈杂麻烦，雄心勃勃又胆战心惊……
　　想想这些，我觉得如果我努力，认真细心的点滴来做的话，一个半月，差不多也能教得起几个小学生了（还是说，我不太清楚他们的起点。）。但又不敢保证算是能教得好。也更不敢说，能教出理想般的效果，也能让您笑吟吟的说出上面如许的话来。
　　对了。这么多年没见。您肯定也老了吧？发福了没有？跳舞的人，经常活动，应当不会太胖。有白发了没有？十几年过去，就算每年长一根，十几头白头发也够刺眼了吧？不过，记得有个舞蹈家60多岁了，还是一头乌发，又长发过腰。也许跳舞的人，自然生寿长青。长牙洞了没有？我们办公室里，前一阵一女老师说自己牙疼，把牙拔掉了。她比我还年轻，我已经补了两个牙洞。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是莫名的会想一些生老病死的事情，也就随便的说了。你也没有见过我呢。十多年了，我也胖了许多，有了白发。对了，还有一样，就是年岁大一点，腿脚关节会大不如以前。我也真心愿望您能健康。能注意一些保健方面的活动。看一些老年人，为了健康去跳舞。我觉得专业的舞蹈，对于健康方面也并不是没损害。比如，专业运动员往往劳损成疾病。
　　我愿意你更健康美丽下去。你是我认为我师的当中，很是亲近可爱的那个。当年少年轻狂，愚妄偏狭――而便是现在也好多恶习不改。感念老师宽厚仁爱。谢谢啦。所以呢，我也很想做成这件事。也是为着自己喜欢，也算是能为你做点事情。但思来想去，还是做不得了。
　　记得，当年，你教我们的时候。我是第一次听你讲“音乐、美术、文学是艺术三姊妹”。这句话，我印象很深。这十多年来，我离音乐越来越远，离文字去越来越近。离文字越来越近，也就离了音乐越来越远了。我给您讲个笑话，好不好？――若说，我现在爱着“文学”，那么文学的妹妹就是我的“小姨”了。我也不能太过于贪恋小姨是不是？虽然我很想。但我也清楚的明白，我没有能力做得到的。
　　对了，还有。谢谢您当年的鼓励。您说过的，好像就本不在意的一句：你可能会成个“家”的。
　　你是这样说过我的。我现在也终于成了一个家了。有老婆有孩子。但也还没有成为一个“家”。――年近四十的人，还想着成“家”的事情，是不是还很幼稚呢？就算是幼稚，哪怕是偏执，想一想又如何？一直想又如何？音乐家一般都早慧，二十岁之前不成就，一生无望。搞文字的就还好说些。七老八十的，还能讲些老故事。更有好多人死后才被人发现的。哈哈。您当年的学生，现在也还是当年的轻狂愚妄，是吧？
　　说了这么多了，不知道您笑了没有。我是希望你高高兴兴的看我所写的文字（也不是你所说的“煽”了。）人们说：这年头，谁当真谁就输。也有说，谁当真谁就哭。不知怎的，在我印象里，您也好象是个有些喜欢当真的。也许音乐、美术、文学，也便都是假戏真做。沾了她们姊妹边缘的，就会以假乱真。
　　　　又何必说什么高雅，弄什么深沉。我也不过是被自己的一些“当真”牵绊得住。也就没有力气再多去投身到原本深深“当真”的音乐里去。
　　也谈不上什么“为难”。只是不敢去你所说的那个琴行。只怕坐下来，按上一个键，也就走不脱。
　　最后，祝同道兄弟，一路宽广。祝老师健康快乐。
　　对了，还要谢谢您，当年曾经借过您一百块钱（后来还了的。），吃过您一顿饭（三个包子吧，还有一些炒蘑菇，有点咸。呵呵。）还有课堂上惹你几次生气，害你担心。等我赚了钱，请你吃饭吧，会的，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