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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困惑(一)

2022-01-07叙事散文潇湘珍珠

吃饭从二哥一家也搬进小区住以后,我们三家人家常一起在外面吃饭。大哥大嫂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住的复式楼、七楼,又胖,上去了就不想下来,下来了就不想上去。又爱打打小牌,玩玩麻将。麻将馆的老板会留客,除泡茶装槟榔,还帮忙叫盒饭,有的就干脆兼做快……
吃饭
  从二哥一家也搬进小区住以后,我们三家人家常一起在外面吃饭。

  大哥大嫂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住的复式楼、七楼,又胖,上去了就不想下来,下来了就不想上去。又爱打打小牌,玩玩麻将。麻将馆的老板会留客,除泡茶装槟榔,还帮忙叫盒饭,有的就干脆兼做快餐。又不贵,十元钱一个人。如此以来,大哥大嫂就很少自己买菜做饭。或在麻将馆吃快餐,或去饭店吃点菜。去饭店吃饭,少不了喊上二哥二嫂、我们。

  二哥没有担任实职了,上班自由得很,有事就去、没事就不去。二哥不会做饭,却爱泡茶馆。一个人泡茶馆,冷清、孤单,二哥常喊上大哥和我老公。越泡兴趣越浓,索兴一通电话打回家,把我们三妯娌一起喊去,在茶馆吃快餐。二嫂早办了内退,是一个很认真很敬业的股民,星期一至星期五的交易时间,是雷打不动地守着电脑。又是一个电视剧迷,她的笔记本,一天有十六七个小时是开着的。一门心思炒股、看电视剧的二嫂,视买菜做饭为一种负担,炒股水平又高,一天赚千儿八百的,小意思。没时间、有钱的二嫂,自然不会反对去饭店吃现成的。常常是二哥请客,二嫂买单。

  我和我老公最不济,都是破产企业的下岗人员,一个是家庭主妇,一个是家庭妇男。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大盘个股的红柱子。又都没有二嫂炒得好,我是买了好股拿不住,赚点小菜钱就跑了,我老公是上涨时贪婪,下跌时恐惧,往往本来是赚钱的,到后来却亏着出来。但我们又都是很爱面子的人,大哥二哥他们请了二回三回,我们咬着牙也要请回一二回。

  开始,是就在小区附近的几家茶餐吧饭店吃。吃来吃去,腻了,就走出小区,把范围扩大到整个河西的大小饭店。又腻了,大哥二哥就开着车,带我们去市中心,去东区、南区、北区,去更远的郊区,吃特色菜、吃农家菜。

  一张一张的百元大钞,从我们的口袋里流出、流进饭店的收银员手里,我心疼;在饭店吃一餐,可以在家里吃二三天,我觉得太不合算。小鼻子小眼的我,就试着和老公沟通。“你和大哥二哥他们说说,老在外面吃饭太划不来,不如我们买菜,在我们家吃。”

  我老公不肯做我的同盟军。还说我,“你把钱看得这么重干什么,左手花了,右手赚回来就是。如果都是你这种观念,大大小小的饭店餐馆都要关门大吉了。”

  我反驳。“大哥大嫂都是公务员退休,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有七八千,一个月在外面吃几餐饭,当然不算什么;二哥二嫂更有钱,就是天天在外面吃饭都吃得起;我们呢,没有稳定的收入,完全靠运气吃饭,还要负担读大学的女儿。”

  我老公没有被我说服,还反过来说我是小家子气。“你没有留心吗,不管是大饭店,还是小餐馆,只要饭菜可口一点、有特色风味的,不都是生意好得很,上菜够等。你以为去饭店吃饭的人,个个都是钱多得不得了吗?做人啊,要会想,要活得洒脱一些。”

  我无言可对了。想起在小餐馆吃饭时,看到那些点那么二三个菜,又没有酒水饮料,却吃得津津有味的普通老百姓;想起去大饭店吃饭看到的情景:门口一长溜的车子,一间间的包箱爆满,大厅里的服务员像走马灯似的穿梭,几十上百元一道的菜,点十道八道,眉头都不皱一下。国内的高档酒、国外进口的洋酒,当街边卖的矿泉水,要了一瓶又一瓶。一餐饭随随便便就是好几百,还有上千上万的。

  我困惑了:现在的普通老百姓,手脚也那么金贵了?自己买菜做饭都不愿意了,在家十几二十块钱就搞得定,非得要去饭店多花百八十块钱,心里才舒服么;那些开着车子、穿着名牌进出大酒店大饭店的,个个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几百万上千万上亿的家产,所以无所谓被那些大酒店大饭店宰猪一样的宰么。

  或许,我做家庭主妇做得太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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