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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钱,钱,钱

2022-01-07叙事散文芬芳五月菊
钱,钱,钱最好的朋友要买房子,问我借钱,她知道我没钱,所以小心翼翼地说:“只要你凑两千。”问题是我手头恰好只有这点钱,还是答应借给妹妹的。人家急得火烧眉毛,我没有理由不帮她,于是就把那两千块钱给她送去了。我心里很难过,几十万的房子,两千块等……

钱,钱,钱

最好的朋友要买房子,问我借钱,她知道我没钱,所以小心翼翼地说:“只要你凑两千。”问题是我手头恰好只有这点钱,还是答应借给妹妹的。人家急得火烧眉毛,我没有理由不帮她,于是就把那两千块钱给她送去了。我心里很难过,几十万的房子,两千块等于零,我狠狠地想:要是我有钱就好了,下差的钱我都可以给你!
  深夜要看一本资料,资料在书柜里,书柜在女儿小房间里,女儿睡了,门反锁着,我进不去,我懊恼地想,要是我有钱,就换个大点的房子,至少有个书房,书柜再也不用委屈地挤在女儿小房间里,电脑再也不用放在客厅里示众。
  洗衣服时我费劲地把洗衣机从卧室推进逼仄的卫生间,洗衣机轰轰隆隆绞一阵子后,我在浴缸里挥汗如雨地清水,一盆又一盆,洗衣粉的泡沫老清不干净,等把所有的衣服清完,我累得腰酸背痛,躺下就不想起来了,我闭着眼睛想:我要是有钱,我立刻换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再也不要弯腰屈身清洗衣服。
  当朋友们从四面八方旅游回来,互相分享照片和见闻时,我酸酸地想,我有大把的时间,可是没有钱!要是我有钱,这个暑假我就去西藏了!
  女儿三番五次央求我买数码相机,我对她承诺很多次了,我说:下个月我就去买。女儿一天天对我失望,鄙视地说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我默认,无奈地默认,谁叫我老是缺那两千块钱呢!
  和朋友逛街,在名牌店,她随心所欲地试衣服,我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像陪老婆买衣服的男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女友试衣服,自己不动声色。小姑娘热情地倒来一杯水,笑盈盈地说:“姐姐这么好的身材,穿我们的衣服一定光彩照人,咋不找一件试试呢?”我内心翻江倒海,脸上笑容自然,底气十足地回:“我今天不想买衣服。”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习惯使然。朋友看上两件衣服,好几千块,爽快地叫服务员包好,信用卡一刷,提起包扬长而去,走得气贯长虹。我想,我要是有钱,有钱我也不买这么老贵的衣服!我用来干其他事。
  有个学生考到外省的大学,开学前来向我辞行,他家在边远的山村,家境贫穷,我给了他三百块钱,他感动得眼泪汪汪,我也被他弄得眼泪汪汪,可是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我在想:孩子,我要是有钱我供你!
  钱,钱,钱,我鄙视钱,我视金钱如粪土,有钱时我花钱也如流水,钱对于我,就像一个大款对于并不爱他的二奶,鄙视他又依恋他。我不明白我怎么有那么多要用钱的地方:妈妈病了,婆婆扭伤脚了,姑姑过生日了,姑子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了,侄儿结婚了,外甥女生孩子了,小叔子要买房了,新来的同事要结婚了,老同事的父亲去世了……
  钱,钱,钱,我似乎从小到大都没能随心所欲地支配过它,总是被它压迫,小时候穿着姐姐淘汰下来的衣服,打了好多补丁,我穿两年,再打几个补丁,又淘汰给妹妹,我羡慕地想,邻家小姑娘那件碎花的灯芯绒衣服,要是给我穿一天,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姐姐结婚时给我买了一件绿色的衣服,那年我八岁,上一年级,正好学到“绿”这个字,老师随口造了一个句子:“某某今天穿着一件绿茵茵的衣服。”,这句话成了我整个小学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句子,那个早晨的幸福感,一直珍藏在我心里没有散开。
  我对于钱的爱恋和憧憬好在只存在于上述我需要钱的瞬间,当那个瞬间过去后,我又是一个乐呵呵的人了,之后我会很阿Q地想:好多人一辈子没有房子,而我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很多人没有工作,而我有一份虽不体面但也不错的工作;好多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而我早解决了温饱。我并不算穷人,我所谓的沮丧,只不过是一些虚荣心,是生活之外更大的欲望罢了。我欣赏我的地方就在于我不会把更多的欲望牵引出来,一旦有一些不可实现的欲望生出来时,我都能及时地把它们消灭,干净彻底地消灭!
  其实虚荣和欲望人人有,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这不必大惊小怪,但是我们不能让欲望膨胀,让虚荣蔓延,心里有一条做人的底线,就不会走上不归路。
  我在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有钱人看了我的文章,会怎样想呢?他(她)没准在想:我要是没有钱多好啊!我会有很多知心的朋友,我也会像这个作者一样,悠闲地坐着写一些喜欢的文字。哈哈,我又在阿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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