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奶奶最好的药
2022-01-05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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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奶奶最好的药
陈放平
陈放平
七月初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家上网聊天，忽然手机短信提醒。我随意打开短信，是堂妹发来的：哥哥，外婆不好在住院，外婆心里想你来看一下她。看完短信，我脸上一股燥热，奶奶怎么了？急忙打电话给堂妹，堂妹却在电话里哭了。这下我更紧张了，决定明天上午到姑姑家看望奶奶。
奶奶把我照看到七岁之后，就一直在姑姑家照看堂妹成长，一般不是节假日或彼此有事情，基本上没有频繁的见面。虽是如此，但如今她已快有七十岁，我常常担心着她的身体。
白色的病房把一切都渲染得惨白灰冷。奶奶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奶奶瘦了，人在年少时越长越大，年老后却越活越小了。看见我走进病房，奶奶像有一种惊喜，脸上也有了好看的神色，似乎精神了许多。
最近半年，奶奶总是拉肚子，起初以为是一般的闹肚子，到药房拿了点药，吃了却没见好转。现在已经折腾奶奶半年了，那天忽然很严重，身体也不舒服，才引起大家重视，立马到家附近的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结果是过敏性结肠炎。必须每天打着吊瓶，停止药物就又会腹泻。
每天打完吊瓶，奶奶就从医院回到家里。医生说奶奶饮食方面要忌油，所以每天只能吃稀饭咸菜，过起了过去的生活。每天都吃寡稀饭，营养供给不足，奶奶显得很柔弱，上楼梯也比以前缓慢。她人老了，又得了这个久治未愈的病，整天无精打采的，趴在沙发上少有言语。我家在乡下，每隔几天又去看望奶奶一次。每次我回到家，姑姑就打来电话说，只要我去看她，奶奶就会精神好一些，脸上也有笑容。听到这里，我心里很痛，鼻子酸楚。
奶奶在医院打吊瓶的时候，我就静坐一旁陪她。时间稍久，奶奶就说，是不是难坐得很？你回去耍嘛，我输完自己可以回来。我当然不会走。有时她就坐起来，说，来，我给你摆龙门阵。奶奶说起我父亲小时候的故事，我小时候的故事，母亲的故事，还说我父亲三十岁才懂事，我才二十岁就懂事了。我静静地听了，就傻傻地笑，但我又想哭。奶奶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打发时间图个快乐吗？
这次我去看望奶奶，她精神要比之前稍好。晚上我睡沙发，奶奶给我拿来被子、枕头，问被子会不会薄了，沙发好不好睡？本来说好第二天早上趁凉快早些出去吃了早饭，然后去输水，早上很久却不见她行动。姑姑说，怎么还没去？奶奶从寝室出来说，冬冬还没有睡醒，等他睡会。其实我早就醒了，在玩手机等她。奶奶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仿佛我是她现在活着的唯一挂念。俗话说：家孙，钱纸灰。作为家孙，奶奶生病了，她想我去看她，我就多抽时间去看她，如果她看见我心情就开心，那我就要让她保持开心。
家里有事，我要回去了。我说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奶奶眼圈有点红，声音有点哽咽，说，要得，那你慢慢走。
对了，奶奶，昨天你说你想吃卤鸭子，我不让你吃，你不能背着我偷偷吃了。你还说，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好，奶奶，我等你。
2014.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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