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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最温暖的家园

2022-01-07叙事散文刘玉清
九户镇——鲁西北平原一个偏僻的小镇,地处邹平县的最北边,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虽然已经离开它多年,但是它却像一位老恋人一样,时常走进我的梦境,给我久违的温暖,更给我梦醒后的无限留恋。小镇很小很简单,远不及城里的一条街道大,从镇东头一眼便……

九户镇——鲁西北平原一个偏僻的小镇,地处邹平县的最北边,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虽然已经离开它多年,但是它却像一位老恋人一样,时常走进我的梦境,给我久违的温暖,更给我梦醒后的无限留恋。

小镇很小很简单,远不及城里的一条街道大,从镇东头一眼便望到镇西头。一条东西向马路从镇中心穿过,路两侧大多是二层楼的商铺,最高建筑是五层楼的百货大楼,矗立在街道的中心位置。我耳熟能详这里的每一个店面,每一家户主,我熟悉镇上的每一条胡同,每一个岔路,我记得它四季变换的颜色,我目睹它发展的脚步。步行在小镇上,如同在自家的四合院内,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准确无误地辨别每家每户。

留在小镇上的记忆点点滴滴都蕴含了温情。二零零一年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和爱人在街上散步,当我们经过一家五金店门前时,老公突然头晕目眩,失语蹲在了地上,我在惊恐中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很快我们的身边聚集了许多附近的居民。馒头房的胖大婶帮我扶住老公,服装店的田大姐打了急救电话,当救护车迟迟未到时,五金店的陈老板毫不犹豫地开出他的面包车,送我们去了镇医院。医生很快给老公做了检查,打上吊瓶,两小时后,老公醒了过来。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老公便会有生命危险。老公出院后,我和老公一家家叩谢那天晚上帮助我们的人,正是这些普通人们的善举给了我老公第二次生命。十几年过去了,那天晚上的情景依然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感动着我的记忆。在诚信度日益危机的今天,那一双双援助的手,一颗颗善良的心,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记得我在镇乳品厂上班时,老公常年出差在外,女儿刚刚七岁,我一个人带着她,有时还要加班上夜班,晚上孩子一个人不敢待在家里,这让我很伤脑筋。幸亏我们的邻居李大妈,帮我解除后顾之忧。李大妈是个残疾人,右手的四个指头连在一起,老伴早已去世,唯一的女儿也已经出嫁。她主动把我的孩子接到她的家里,帮我照应。李大妈对待我的女儿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她用残疾的手为女儿做的小棉袄至今仍存放在我的衣橱里。我们搬走时,李大妈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竟是泪水盈盈。去年我领孩子从城里回农村的老家,途径九户镇时,女儿执意要去李大妈家,尽管我急于赶路,并且事先也没有去拜访的计划,但是我还是成全了女儿。因为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心里始终埋藏着一份对小镇挥不去剪不断的思念,一份深深的情和浓浓的爱。虽然小镇位置偏僻,没有都市的繁华和气魄,但是它的平和,质朴,和纯净却足以让我们怀想一生。

不能忘记告别小镇时我是怎样一种无以言表的心情!临行前几天,我总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样子,无论我怎样掩饰,都不能遮住内心深处的悲伤。我独自步行在小镇的街道上,和它做最后的告别。我多么留恋这里的天空,这里的土地,我多么热爱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多么喜欢左邻右舍那些亲切,生动,朴实的面孔。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在我的心中,它不是故乡却胜似故乡,我怎么忍心离它而去!

和我一样伤心的还有我们家的“大黄”-----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那条狗。搬家的前一天,我和爱人商量,要把它送到农村的姐姐家。因为我们去了城里后,住的是楼房,实在没有地方给它安窝。第二天,大家都忙着搬家时,“大黄”从家里窜了出去,我喊着它追到公路上,它并没像以前那样听从我的呼唤,而是径直朝着一辆行驶的汽车跑去,它的头撞在车轮上,瞬间便倒在血泊中。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大黄”,它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告诉我:它不想离开这个家!

我心情忧郁地坐上搬家的汽车。那天的雾特别大,应该是我记忆中最大的雾,汽车开出不远,当我再次回首时,小镇已完全消失不见,我不知道它是被裹在雾中还是埋在我的泪中?

如今虽然身处繁华的城市,逢人问我家是哪里时,脑海中呈现的总是它,那个偏僻的小镇——九户镇。一个人若在一个地方久了,便有了家园感和归属感。其实家就是内心里的那份归属感。内心安居了,也就有家了。

不能忘却的九户镇,你永远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家园。

[ 本帖最后由 刘玉清 于 2013-4-1 18: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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