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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是一个驿站

2020-09-24叙事散文敬一兵
酒吧是一个驿站敬一兵过去我和酒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那段时期,生活环境里还找不到酒吧的影子。辛辣的刺激、对大丈夫的向往,成了我不断偷越酒精这条帝国边界的诱惑因素。先是一个人在家里偷父亲的酒喝。接下来是躲在废弃的配电房中与高中同学一起喝酒。上大
       酒吧是一个驿站

            敬一兵

  过去我和酒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那段时期,生活环境里还找不到酒吧的影子。

  辛辣的刺激、对大丈夫的向往,成了我不断偷越酒精这条帝国边界的诱惑因素。先是一个人在家里偷父亲的酒喝。接下来是躲在废弃的配电房中与高中同学一起喝酒。上大学后就公开进馆子,以生日或者学生聚会的名义肆无忌惮大喝特喝。在这些场合里喝酒的次数多了,帝国用酒精诱敌深入,然后在纵深地带用醉酒的形式将我击溃的经历也就多了。每次天旋地转头痛眼花和翻江倒海的呕吐折磨后,我才在酒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带着孤独、羞愧和痛苦的伤痕被逐出了酒的帝国疆界。

  我读大学的时候还没有酒吧一说,只在电影中目睹过酒吧的模样。于是,缺失了酒吧的事实,决定了最初和酒打交道的十来年中,我和酒的关系,就是入侵、对抗和反击的关系。这种关系让我认识了酒的城府深度,还有后发制人的威力。

  我读书的那所大学旁边有一条河。我读了四年书,它就弯弯拐拐从我的身边流淌了四年。河水并不湍急,但却十分忙碌。春天忙着分享岸边柳树吐绿带来的色彩变化。夏天忙着看岸边的人泡妞。到了秋天河水更忙,一边要不厌其烦甩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枯枝败叶和上游漂下来的垃圾,还有偶尔浮在水上肚子胀鼓鼓的牲畜尸体,一边还要忙着迎接冬天。即使到了冬天,河水流淌变缓了,水量也少了很多,但它依然没有停歇下来,继续忙着接受岸边我喝酒带来的酒精气味。

  河流无法抽出时间来和我交流倾述。忙忙碌碌的流淌总是暗暗扣合了酒的情形。白酒从坛子里酒盏里不断流进人的喉咙里。白酒曾经用茅塞顿开、灵感来袭、柳暗花明、豁然开朗这些词汇打通了杜甫的灵感,凿开了李白诗如泉涌的沟渠。然而,白酒就是不愿意顺手把我愚昧闭塞的脑袋疏通一下。对我最为恩赐的举动,也仅仅是让我用一双醉眼看朦胧的人欢笑和朦胧的人呕吐。

  直到最近和几个艺人在酒吧喝酒,酒终于凭借酒吧的依托,用了一个新的形象改变了我和酒之间入侵、对抗和反击的关系。酒顺便也用灵感袭来的方式,瓦解了我记忆中的障碍。

  酒吧的位置在大学旁的河边上。这个情形和我读大学时的环境有些类似,但在时间和地理上的内容却有了本质的差别。

  我的脚后跟还没有跨进门槛,身子早已被歌曲声拥抱。没有看见拼却红颜醉、歌罢扇底风的场景,只有诸位在以酒助兴引吭高歌。男女艺人喝的是红酒。身边的朋友知道我只喝白酒,就对服务生说拿瓶白酒来。这是一个档次很不错的酒吧。酒吧的档次不是来自于酒的种类和灯光音响效果,而是来自于现场点歌演唱,现场乐队伴奏。很多专业和业余歌手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歌手们点唱的多是现代流行歌曲。《你家是个动物园》,《选择坚强》,《雾气里的昆虫》,《把你唱醉》和《第三只眼》这些重金属、硬摇滚、朋克或者说唱等流行歌曲轮番轰炸我的耳膜。我被他们的歌声包围,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这倒不是因为我对流行歌曲有过敏反应,而是我在流行歌曲中发现自己不仅喝的酒与歌手的酒有差别,兴趣上也有了时代的代沟差异和审美造成的陌生感。

  熟悉我的朋友也晓得我的烟锅巴嗓子不适宜唱歌,所以别人邀请我点唱时,朋友就会替我挡驾。我把唱歌的机会留给别人,别人就把任由目光自由散漫逡巡的时间留给我。在我的眼睛里,酒吧是一个华丽的夜晚。歌声和乐声是夜晚吹来的风。灯光是晶莹剔透丰饶饱满的石榴子。歌手、伴舞者、扎堆聊天的客人被灯光一照射就成了萤火虫,永无疲倦地散发出了幽蓝的光泽。喊我来酒吧的那位朋友在这个华丽的夜晚里,一张脸也成了一首朦胧诗。他原本干瘪的咬肌有了弹性的手感,眼睛在眉棱后面少了迷糊和痴呆的成分,多了类似元气被突然调整后所显示出来的尖锐意思。就连布满额头的皱纹,此刻也被充溢的灯光填平,光滑而又鲜亮。环境可以造就一个人,这话一点不假。

  最扯眼球的是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正在为坐在靠柜吧凳上的客人表演花式调酒。夸张的动作和魔幻般的互动游戏,不知不觉让客人在白天的酒吧里享受到了夜晚朦胧的氛围,也让一个人的心从充斥着尘埃、化学气味和各种反美学的噪声扭曲中,逐渐在享受音乐、美酒以及无拘无束的人际交流所带来的乐趣里得到了复原。望一眼那些正在忘情投入地欣赏舞蹈、唱歌或者蹦迪的人就可以知道,改变窒息的环境,卸掉面具的负担,能够像疯子一样在大庭广众下彻底释放胸臆的需求,成了酒吧在城市里势如破竹迅猛发展的动力。

  曾经听一位资深的泡吧人士给我说过,北京的酒吧粗犷开阔,上海的酒吧细腻伤感,广州的酒吧热闹繁杂,深圳的酒吧激情澎湃,而成都的酒吧就别有洞天了。当时我听了懵懵懂懂,现在亲临现场,才明白了它的含义——成都的酒吧外面是炎热沉闷的天空,到了酒吧里面就成了舒适凉爽的潮湿世界。外面的男人一说话就成了痞子,里面的男人不说话都是温文尔雅的绅士。外面的女人你不惹她她是一个淑女,你一惹她她就成了一个辣女,到了酒吧里面,你就是惹了她她还是一个淑女。酒以心为驿,心闲之处则为吧。所谓酒吧,大概就是这般一个情形。

  隔壁卡座里的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后来窃窃私语上升到了高声辩论的地步,干扰了我们欣赏歌曲的雅兴。一个人不断用尼采的语言驳斥另外一个人对艾略特诗歌的崇尚之情,另外一个人就不断用改编自艾略特的《猫》剧来反唇相讥。如果是在大街上或者公共汽车里说尼采,新弗洛伊德,存在主义,海德格尔,美学和结构主义与后结构主义的潮流,听众绝对会对你侧目,然后对你的疯子举动嗤之以鼻。你如果在购物广场除了弗洛伊德还要说海德格尔或者本雅明,那就更危险了,别人不是把你当成脱离时代的原始人,肯定就会把你当成找不到女朋友的白痴看,很有可能沦落为购物广场里的乞丐,连擦皮鞋的人都不如。在酒吧里情况就不同了。你越是说得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就越是显得新潮和现代。陌生的就是时髦的。现在时髦上升到认识论上的最新标准是,你干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干得怎么样。你事业成功的标志就写在你的身上脸上,写在你开的车上和服装品牌上,甚至写在你陪女人来过几次酒吧的记录上。

  以前我只晓得温度可以降低血液的粘稠性,让血液带动的生理和心理感觉如波浪般澎湃起伏。现在,我把自己的身体放进酒吧里,才发现温度还能够丈量我与时俱进的跨度和速度,可以让内涵、厚度、重量、浮躁、肤浅这些元素发生错位。边喝酒边唱歌蹦迪或者聊天的人,就是在用酒不断增加自己的体温。不时有坐台小姐听到争吵声端着酒杯走过来。她们打扮清纯衣着保守,和街上走来走去的穿着既新潮又大胆的良家妇女形成鲜明对照。她们的眼睛里放出暧昧的神色,又红又厚的嘴唇时不时贴在葡萄酒的高脚酒杯上。不晓得隔壁卡座中谁会为她们的空酒杯再次斟满红酒,也不晓得她们的嘴唇碰到的东西除了甜味和柔情外,还有没有温度?反正我的嘴唇没有碰到温度。此时此刻酒吧里的温度不属于我而属于年轻人。

  一款舒缓的女中音从靠柜吧凳上的那位女客人的嗓子里冒出来,转移了我对隔壁卡座的注意力。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唱的是关牧村的歌曲《五月的草原》。女客人的歌声不仅流露出内心无法掩饰而又极力回避的敏感,分明还能够察觉到穿越一间装饰和布置相当高档的酒吧,女客人眼睛看见的和心里想象的宽广道路和春天。闭着眼睛欣赏她的歌声,歌声就会像浓密的夜色一样弥漫开来,让人在一刹那间感觉出某种纵身一跃的冲动。

  说老实话,她唱得并不专业,离关牧村的嗓音差了很大一截。事实上,在酒吧里唱歌唱得好不好并不重要,关键是酒吧能不能使自己的体温增高。从女客人忘情投入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她不是发泄不是消遣而是一种情怀的释放或者抒发。酒吧在别人的眼睛里可能是一个消遣的地方,谈恋爱的地方,或者是弥补失恋带来青黄不接的空虚的地方。但是,到了女客人喝酒唱歌的时候,酒在她的眼睛里就成了车,歌曲成了路,车子沿循道路行驶就把她驮载到了酒吧这个心灵的驿站里了。至少对我来说,情形就是如此。

  她唱得很投入,但我听得并不专心。我的心全部跟随音符和歌词进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这是一个锡伯族人的世居之地。酒吧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配合女客人的演唱,放出了关牧村身着蒙族服装,手持斟满奶酒的银盏站在蒙古包外唱歌的画面。于是,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关牧村这位锡伯族人在新疆和内蒙古生活过的情节,也想起了锡伯族人站在主人和主宾的对面,双手捧起哈达,左手端起斟满酒的银碗献歌,歌声将结束时走近主宾,低头弯腰双手举过头顶敬酒的情节。事实上,我对关牧村和锡伯族人敬酒献歌的情节并不熟悉。有关关牧村的事情,都是从她的前夫王星军的话语中听到的。

  王星军是我的朋友。二十多年前他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的时候,中国的城市里还看不到酒吧的影子,甚至就连酒吧这个词汇好多人还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那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在大学附近有多如牛毛的酒吧,我估计王星军是不会到北京北漂的。凭他的身材,英俊的相貌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郁艺术家气息,随便走进哪家酒吧露上一手,保证会身名显赫财源随之滚滚而来,也不至于在北京经历可谓是他混得最恼火的时期:没有正式的职业,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甚至连一个比较稳定的栖身场所都没有。

  用今天的眼光来看,酒吧依旧是一个褒贬不一的词汇。像我这种搞学术现在又爬格子的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缘由,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跨进酒吧的门槛。但我的情形并不能够证明酒吧就是一个充满靡靡之音诱人堕落的陷阱,也不能够表明凡是进酒吧的人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酒吧在特定的时期不仅不会让人堕落,甚至还会让人为之在艺术上崭露头角。这个情况如果能够像倒车那样往后退转二十多年,王星军也就不是我后来在昆明见过和交往过的王星军了。

  我当时在云南的一个研究所任兼职副所长,因为业务的需要与我所影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一道到北京出差。在八一电影制片厂与杨光远导演热情交流后,我去参加世界未来预测学会的年会,主任就去电影学院选演员。这样,王星军就和我们一道回到了云南参加我们与天津电视台合拍的电视剧摄制工作。

  当时王星军很年轻,仅比我大一岁。我估计正是因为他的英俊潇洒和艺术表演的功底,才吸引了关牧村,与关牧村结为伉俪。那个时候关牧村已经在中国的歌坛上声名鹊起,身上缀满的各种各样的光环,在色彩和亮度上绝对不亚于现在高档酒吧里斑斓璀璨的灯光。王星军在那时并没有名气,甚至连一点名人的征兆都看不到。他走到哪里之所以被哪里的人看重,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关牧村。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
  电视剧拍摄完毕后,王星军并没有如约拿到出场费。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焦躁不安的心情可想而知。求爹爹告奶奶找遍制作中心的人也无济于事,他只好跑到所长那里去诉苦乞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还是没有拿到钱。那几天所长还有意无意回避他,更是让他走投无路。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个情节是我刚从外地出差回到研究所被他看见,就像是溺水垂死挣扎者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追进我的办公室就再也不肯放掉我,一直央求我在所长面前替他求情把钱拿给他。看着一个魁伟的汉子为钱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我的心确实有了被刀扎的感觉。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王星军还没有找到吃晚饭的地方,我便邀他到研究所外面的苍蝇馆子去吃饭。我们一边喝枸杞酒一边说话。我问他这次拍摄电视剧的情况,他不愿意多说。我晓得一提到电视剧就相当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巴。我不再和他说话了,这一方面是他心情很糟糕,另一方面是我想他拿不到钱又不关我的事。电风扇吹来的风很凉爽。看着窗户外面马路上汽车灯光来来回回摇晃,忽然有了苍蝇馆子外面也是很凉爽和秀色可餐的错觉。甚至,我还发觉我好像不是领着王星军来苍蝇馆子吃饭,而是按图索骥来到了卡萨布兰卡的一家酒吧里,等待一架旧钢琴弹奏出不老的曲子。如果不是王星军开始慢慢述说他的事情,我想我会一直沉沦在错觉中难以自拔。

  王星军给我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他或许看见了我的眼睛里有传神的成分像电荷一样在向外发射。早就听人说过,在夜景如画的环境里喝酒不说话的男人,本质上是一种风度和对一切似乎都已掌控了的自信魅力在表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真的觉得我就是在一个天然的酒吧中一边喝酒,一边把秘密情报传递给了地下党组织的。难怪王星军见了我的沉默样子忽然开口对我说,副所长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身居边陲心却在世界上遨游,胸中必有宏图大志,不像我忧虑重重举步维艰。

  我问他为什么会把钱看得如此重要。他说他一直生活在关牧村的光环笼罩下,非常有压力而又无法从压力中走出来。他一直在努力依靠自己的能力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次到昆明来拍电视剧,就是一次尝试一次努力,希望通过自己挣来的钱办一个自己的摄影作品展览。他的摄影作品展览最终办成没有我不知道,我只是从他的叙述中隐隐约约听出了他和关牧村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据关牧村本人写下的东西说,她的名气之大,令前夫心理很不平衡。只要他碰到不顺心的事,她和儿子龙龙便成了他的撒气筒。35岁才做母亲的她对儿子龙龙疼爱有加,她特别害怕不和谐的家庭会对孩子的心灵造成伤害,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所以无论前夫说什么再难听的话,发再大的脾气,她都强忍着不去跟他争吵,只躲到一边偷偷地抹泪。生活在这种环境中,龙龙显得特别懂事,每当看到她哭,便悄悄地拿来毛巾替她擦泪,还把小脸贴在她的脸上,紧紧地搂着她,稚声稚气地劝她不要哭。此情此景,常常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天,前夫为了举办自己的摄影展回家找她要钱,她没有把钱给他。他从来不往家里交钱,她也挣钱不多,要支付家里的一切开销,还要负担孩子,根本就没有富余的。前夫拿不到钱勃然大怒,对她连推带搡。儿子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让她心痛极了,真担心儿子弱小的心灵经受不起这种打击……


  王星军和关牧村之间的事情是不是这样无人能够辨别。但我从王星军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情可以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一分钱确实可以难倒一个英雄硬汉。当然,等我明白钱成了他们离婚的原因后,我已经离开昆明二十多年了。

  不晓得你们听说过心比天高,还有吾心即宇宙的说法没有。反正我是听说过了,而且也知道人的心确实很大,大到天都无法容纳的地步。当时王星军的心有多大他不说我绝对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当时他除了找所长要钱外,他的心里还想些什么东西。我一向认为,从酒吧这面镜子里就可以折射出人的精神很重要,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至高无上的精神地位,不仅注定了人在酒吧里屈服于精神的驱使会做出很多事情,还注定了我把研究和写作当成职业时,会有很多无名的肿痛和不适,同时也就明白无误地注定了王星军会有很多令我刮目和难以相信的事情出现。

  酒吧里有人开始唱赵传的歌曲《我是一只小小鸟》。酒吧里当然看不见鸟的踪影,但鸟的飞翔轨迹却十分清晰。音符,灯光,酒,还有晃动的人影都是鸟飞翔的轨迹,把我的听觉、嗅觉和视觉拉得像蚕丝一样又细又长。从小到大,我一直渴望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轻率随意的飞行,但我一直没有得到过,这不是我的理想太过飘渺,而是我的肉身太沉重。

  关牧村是一只鸟我不说大家都晓得了。王星军也成了一只鸟,现在是美国现代传播集团公司艺术总监兼导演。此刻我和关牧村之间隔着黄河和长江,与王星军之间也隔着浩瀚的太平洋。他们比我飞得高飞得远。然而,我这只小小鸟,却还停留在树丫上为一次次的寻觅幻想。原本以为我与关牧村,与王星军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不曾想到,在一间酒吧里,歌声驮载着我的身体跨越时间和地理的障碍,与王星军与关牧村再次邂逅在我的回忆中,实属难得实属意外。

  我们虽然能够在酒吧里邂逅,能够在回忆中重逢,但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这个结果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不想去多追究。现在的生活节奏很快,没有时间让一个人去追究,也没有一个固定的理想结局等在人的前面。生活的实质无非就是大家彼此找找感觉而已。有了这种感觉后,我才忽然喜欢上了酒吧,这是一个能让我找到感觉和记忆的地方。大凡能够让人找到感觉和记忆的酒吧,它一定也是一个人的驿站,就这么简单。

[ 本帖最后由 敬一兵 于 2013-6-29 09:05 编辑 ] 敬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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