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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放手

2022-01-04叙事散文娴情逸致
百花园里,各种花朵竟相开放,姹紫嫣红、芬芳吐蕊。碧空如洗,白云悠闲地飘浮在蓝天上,一株低矮的紫罗兰,一心想成为一枝漂亮的玫瑰,于是恳求自然之神把它变成了一枝高挑、美丽的花中贵族玫瑰。但第二天突然来临的暴风骤雨,把她的花瓣吹折地零落如雨。她虚……
百花园里,各种花朵竟相开放,姹紫嫣红、芬芳吐蕊。碧空如洗,白云悠闲地飘浮在蓝天上,一株低矮的紫罗兰,一心想成为一枝漂亮的玫瑰,于是恳求自然之神把它变成了一枝高挑、美丽的花中贵族玫瑰。但第二天突然来临的暴风骤雨,把她的花瓣吹折地零落如雨。她虚弱的喘息着,抬头看到百花园里,只有紫罗兰因身材低矮、能伏地避难而完好无损时,她并不后悔,反而道出了她成为玫瑰后,因目光能够汲远,而见识了许多以前未知的事物,并因绽放出艳丽的花朵而得到满足和值得骄傲。她说完后,从容的凋落了。

  她的凋落凄美而感人,我闭目想象着她倒下、枯萎后的情形,以及最后碾落成泥、回归土地的悲壮。这是我读过的黎巴嫩著名作家纪伯伦笔下的散文名篇《贪心的紫罗兰》,文章形象地道出了这样的哲理:生命的意义在于追求存在以外的东西。也从而再一次引发了我们人类的思考,人活在世,是苟且偷生、得过且过,还是应该挑战自我,活出生命的精彩。而我也曾看到过一篇追问生命意义的文章,有人道:生命的意义就是无意义。而我也认为,先暂且不提生命在于它放射出的内核实质,留芳于世的内容是精神的永存。就论它在几十年后归于沉寂的表象,也充分说明,生命就是最后湮灭,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不易被后人记起。

  看花好月圆、游人间胜景,建家庭和睦、筑事业有成。这些字词短语是每一个人留恋人世,并为之奔忙人世的目的。写到这,我想起了几年前在乍暖还寒的三月的初春,随同事一道,身沐朝霞的晨曦,甩掉整个冬天的寂寞、沉寂,呼吸着远离市区后呈现出的新鲜空气,踏青游玩过的效外的一处杏林。那是偌大的一片开满白色小花的林子,洋溢着早春的朝气。不时有小鸟叽叽喳喳地掠过枝头,我感到了浑身流溢过的自然的清爽气息。并且体会到,人类的生命原本产生于自然,必然得和大自然为伍,和谐共生,方可绽放出生命的活力和美丽。亲近自然,融入自然,才是人类获得新生的重要法宝。
  但生命的短暂以及它的脆弱,又不得不让人类时时做好对生命放手的准备。我曾在百家讲坛里听到过这样的话语:人活于世的所具有的放不下的情怀,说明一个人的品质的优劣。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有了足够的担当。对亲情放不下,才有了孝子和尽责任的父母。对情感的放不下,才有了对爱情的执着和感人的故事传说。一个放不下,道出了人类人性深处闪烁出的光芒。

  但放手却是放不下思想的无奈之举。对小事的放手,显现出了人类的包容和宽以为怀。对情感的放手,显现出人类的自尊和甄别,以及弹性伸缩的生存特性。但对生命的不得已放手,却是人类最为悲怆的咏叹。

  近来,一个本是同事的同学,但后来也与我相熟的男性朋友的爱妻英年早逝,他在自己的博客里写下了感人的纪念文章,文中有一首七绝,道出了他悲伤愁苦的心灵。“一怀苦绪谁人知?心乱如麻雨如丝。无奈夜里二三更,却是相思煎熬时!”他的妻子,我是在办公室见过一面的,那是他带生癌症的妻子到省城太原看病,而顺道来拜访我的同事时看到的。我打量着他才40多岁的妻子,虽然外表容貌被疾病折磨地显得非常憔悴,但仍能感觉到她的美丽善良、性格忠厚、娴静文雅的性情。我一下子便感到上天很不公平,为何让这样贤淑的女人得了不治之症。但事实不容改变,她经过一年多与病魔的博斗,但终于撒手人寰。现今如此便捷的网络,如此开放的社会,我不能保证这个对生命已放手的女人的丈夫,是否在肉体上对她绝对忠诚。但我绝对能肯定,她的丈夫在她对生命放手的瞬间,已唤回了他百分之百的对她的爱和怜惜,结发多年的夫妻生活和感情一定历历在目于他的脑际。一生相守的缘分远远比得上了生命中情感的插科打诨,她在他心中是沉甸甸、意深深的。

  无独有偶,多年共事加邻居的女同事的丈夫,也在近日英年早逝,去逝时年龄刚满50岁。当我获悉消息后,去她家看望她时,我握住这个穿着黑衣、神情极度忧伤,流着眼泪的女人的手,听着她对凡是前来看望她的同事们,便一次次细数她老公生前得病的过程和弥留之际的情形的话语时,我情不自禁地眼眶盈润了。面对这样无可奈何的命运,也只能安慰她说:得病不由人,带好儿子,过好以后的生活。
  对生命过早的放手,是我们每一个人不愿意经历的。但每当我看到周围的人离开人世,心里总会难过一阵的,总会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经历和人生目标。我会在逛街时,把自己心仪的、价格能承受的衣裙买下,而不是再观望和犹豫。我会把喜欢的化妆品整套买下,扮靓自己的容貌。每一天的清晨,在镜子里的描眉画眼,就是给自己一天的好心情。我会正确认识人生的一些际遇,包括对生、老、病、死的看法,包括对人生情感起伏的淡定,包括对身在职场、身不由已和为人处世方面的包容和适应。只有自己看清自己,只有自己尊爱自己,才能从容走过一生。无论何时对生命放手,也无遗撼。

  云阔千里,枫红大地。做不了一枝美丽名贵的玫瑰,那就做一株低矮的紫罗兰,生活在低处,也有一种高处难以企及的温暖和平实。放弃贪婪、学会放手,生命处处皆有精彩。

  (2009年7月21日写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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