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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驻村见闻(八)

2020-09-17叙事散文玉佩琼琚
驻村见闻(八)王英女王英女是村委会唯一一位女委员。她住在市里,今天村里换届,搭我们的车回去投票并参加竞选。村里的人都喊她英女儿。英女儿今年42岁。30多岁时离开大山,和丈夫带着孩子出去闯荡江湖,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丈夫起先给别人开大车,后来
  驻村见闻(八)
王英女   王英女是村委会唯一一位女委员。她住在市里,今天村里换届,搭我们的车回去投票并参加竞选。   村里的人都喊她英女儿。   英女儿今年42岁。30多岁时离开大山,和丈夫带着孩子出去闯荡江湖,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丈夫起先给别人开大车,后来挣了钱,自家买了大车,在市区买了房子,二个孩子也接受了较好的教育。大姑娘念大学,小儿子在一所重点中学念初二。她是走出大山的年轻一代中比较成功的,也是幸运的。   说起过去,满是辛酸。   英女儿带着二个孩子出去闯荡,实属不易。他丈夫常年跑外,她带着二个年幼的孩子,为了便宜,租住在郊区的一间小凉房里,冬天喝冷风,夏天洗桑拿,遇到下雨,更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娘仨吃尽了苦头。   她卖过煎饼,常常是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回家,回家后还得给孩子准备好第二天的饭菜。最害怕的是走夜路,从家到市区较远,路又偏僻,行人又少,一个女人自己带着煎饼摊车,碰到酒鬼、坏人,想跑都跑不了,她只好把自己装扮成男人。最难熬的是冬天,数九寒天,冻得伸手都困难。   后来在餐馆做过面案,也擦过玻璃。就是这些繁重的劳动,使得她患上了严重的网球肘。干活多了,肘如插刀,痛如锥刺。厉害时,连抓筷子都难。   她伸出手让我看,手指关节弯曲肿大,伸不直,并不拢,如鸡爪般根根僵曲。手背处颜色深浅不一,深紫色都是冻疮留下的瘢痕。   她说,他们走出去的人和大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割不断的情结。他们不想让孩子像自己一样成为睁眼瞎,不得不走出去打拼,但他们又忘不了这里的一山一沟,一草一木。忘不了窑洞的暖炕,忘不了大山里的蓝天白云!而她的孩子们却不习惯这里的一切!等小儿子考上大学,她和丈夫会回到这里,安度晚年。她的根在山里!   她最大的希望是将来能在村里办一个小学,让适龄的孩子不再离开家到处流浪,外出求学。她自嘲道:"我这是在做白日梦,一文盲想当小学校长!再说,我也没有那么雄厚的经济实力!"   "你当了支书,好好干,将来带领大家发财致富了,这个理想好实现!"我鼓励她。……   到了村口,看到一颗杏树,她激动地让停车,说要带我们去摘杏儿。她三步并做俩步地奔到树下,我的脚刚踏在地上,她已经高坐在树上,动作之敏捷娴熟令人咋舌!看她在树上来回攀爬,吓得我提心吊胆,忘了一切。瞬间,一个从小爬墙上树的淘气鬼的形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会觉得回到了童年。   可是,在竞选会上,四个竞选人中,三位男士侃侃而谈,唯独她介绍完自己的姓名后,站在党旗下却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坐在下面的支持她的党员替她着急,她自己也尴尬,手里拿着手机看了起来,我替她松了一口气:她忘了词,可以看着手机念啊。没想到,等了半天,还是没音儿。我心里替她着急,小声说,快点念啊!旁边有人告诉我:"她不识字!以前我们村里的女娃家里都不供书!"僵持了片刻,她终于用了一句"我就不多说了"做结束语,掩面奔回了座位。   我想,这也许就是英女儿鼓足勇气,背井离乡出去闯荡的原因吧!好在她的孩子们学业有成,这也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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