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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早市街

2020-09-24叙事散文邵静
早市街春天的时候,早市街就如同枝上的鸟雀,开始歌唱了。在黄土高原上,一年多旱少雨。可是到了春天,日头刚露了点温暖,那田间积了冬雪的泥土中,荠菜、苦菜、都探出头来。这之中,最先发芽生长的是苜蓿与荠菜。村子里的婶子就开始满山遍野的寻挖这些野菜,
 早市街
  春天的时候,早市街就如同枝上的鸟雀,开始歌唱了。

  在黄土高原上,一年多旱少雨。可是到了春天,日头刚露了点温暖,那田间积了冬雪的泥土中,荠菜、苦菜、都探出头来。这之中,最先发芽生长的是苜蓿与荠菜。村子里的婶子就开始满山遍野的寻挖这些野菜,挖到满满一口袋、两挑子,就拿到早市街上兜售。

  这挖野菜也有学问。比方说苜蓿草只掐芽儿,荠菜则铲起整颗。而苦菜是刨到根部,白色细长的芽根,方为好吃。灰菜呢,单摘菜头,剩下枝叉待到后来生长,再掐、再吃,这样乡间人整个夏天都有嫩灰菜吃了,有点留取后来人的意韵。

  最先开始的时候,早市街上只是几位卖家,她们站在那里带几分窘像。这乡里婶子摸黑赶早,走了几里山路,来到早市街。那时候,天气还没有完全和暖起来,早市街上也是寥寥无人,这乡里婶子便放下自己采集的担子,等待着。若有谁把这一篮子野菜都卖走了,她才高兴呢!这是乡里人换钱币方式的一种。

  若是田间落上点儿春雨,这野菜就开始奋力的拼长,它们比庄稼还长的欢势。这时候,早市街上新添了莓子、春韭和油桃。

  来早市街赶早集的人,就有吃不完的蔬菜和水果了。

  夏天来了,早市街开始喧闹。

  婆婆、姑娘、媳妇熙攘着,她们走过樱桃筐,捡一颗放入嘴里,露出笑意,又弯腰挑捡许多莓子,那颗颗都鲜嫩、甜美。桃子与杏子、白脆瓜是一车一萝筐。绿色的小脆白菜,刚刚割下的嫩毛芹,都带着晨露。它们收集了阳光的色调,赶集于早市街。

  水萝卜粉嫩、小黄瓜青翠、葱子、芛菜全被乡里人挑着,用笼子提来,我看到那农人于挑子上的汗水,于汗水里的欢笑。

  这是夏园里的笙歌,这是泥土的盛宴。

  那瓜农也赶早推着瓜车来了。他们的家不在近郊,而是住在更远的山区。那满车的西瓜,藤蔓还垂着,好似它们还在沙田地里呆着。瓜农蹲在一边不远处的楼角阴凉里,抽着旱烟用草帽扇着凉儿,车旁附近站着瓜农的孩子,他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望着城里满是新鲜的一切,不知道父亲会不会也给自己买一份橱窗里的蛋糕呢,他会拿去和姐姐分吃。

  早市街是瓜农的希望,早市街是瓜农孩子的新喧。

  当秋天来临的时候,早市街的菜笼、筐子,就真的排成了长龙。那来早市街上逛街,赶早集的人们,就成了正月十五闹花灯下熙攘的队伍。

  田地丰收了,到了丰收的季节。

  早市街也开始真正的热闹,最新鲜的豆角,没有一角被菜虫叮咬的痕迹,整齐的豇豆就好像收集在篮间的春雨,小畔笼里躺着西红柿,红似太阳。南瓜、秋桃、葫萝卜都来为早市街添彩。毛豆、玉米棒子夹杂其间。早市街在欢唱,我的心也跟着早市街的歌唱在颠跳。

  早市街的菜最是便宜,那老实巴交的人总是在过称后,又往买家的篮里再添点儿菜,嘴角说着:“添一点旺称,自家田地见的很新鲜,随便卖的”。他们一边说着这样的话,嘴角露憨态的笑,脚上踩着沾有泥巴的千层底布鞋,常年因太阳炙晒的黑黝面庞,怕是把太阳那金子般的颜色也融进心间去了吧!

  当秋天的尾声来临的时候,早市街还没有停止喧闹,它还为人们供应着满筐的新鲜。

  当冬的霜雪即将来临的时候,早市街开始沉寂了。

  小城的冬天来的是那样的早。它是那么漫长,又那么清冷。也迟迟不肯归隐。

  冬天的小城要落过好几场、好几场,厚厚的大雪。雪花在天空中漫舞,落过村庄,舞过林间,落到白茫茫的大地上去。它冻僵了土地,也冻僵了土地上生存的西北汉子。

  冬天到了,早市街也沉寂了。它就像关门闭户的夜街。一切都悄无声息着,田间那广袤土地上的一切开始沉睡,它们要在厚厚的积雪下休整,种子在泥土里蓄锐,好准备来年早市街上的箩筐。

  田野间寂静着,早市街寂静着。它们在孕积着一首来年重新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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