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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努力,给心灵一个像样的解释

2020-09-17叙事散文夏日荷风
2019年,怕与忧断断续续地贯穿了我整个春节。春节成了一件与我完全不搭的宽松大褂,它吃它的肉,放它的炮,红火着它纯属仪式的红火,热闹着它纯属仪式的热闹,仿佛与我无关,不,是真的与我无关。因为穿着这样一件大红的中式大褂,我脸色依旧那么疲惫,眉
2019年,怕与忧断断续续地贯穿了我整个春节。春节成了一件与我完全不搭的宽松大褂,它吃它的肉,放它的炮,红火着它纯属仪式的红火,热闹着它纯属仪式的热闹,仿佛与我无关,不,是真的与我无关。因为穿着这样一件大红的中式大褂,我脸色依旧那么疲惫,眉宇间,藏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怕与忧。我像是病了却又不是,只是有着和生病相同的茶饭不思的症状,当然更无关情思,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大都了解我们这个年龄段女人的感情,流淌的注定轻悄悄地向前流淌着,滋润着水草就爱着这水草,滋润着鹅卵石就爱着这鹅卵石,经历了榆树林就沉浸于这愉快的明快清幽,目睹了一株老柳就欣然于她的沉静绰约。再不贪恋离自己尚远的任何一朵花,一抹红,一片彩。安然固守,享受拥有,是我们对情义和浪漫的最温暖诠释。
很多时候,人生的脚步行至于此,很多疑难答案都迎刃而解。比如,我就知道,在时间面前,没有不可医治的伤口。时间,是心灵永远万能的良药。但是,我不能被动地把自己长久地交给时间医治。因为我深知生命的唯一和时间的珍贵,我要想办法自己做自己的医生,尽早地晾晒心底的积郁,让心,早一天干净和清幽起来,早一点接受到灿烂阳光的洗礼。
近几年,因为过于痴迷周国平先生的书籍,所以爱上了哲学,大有和它相见恨晚的遗憾。常常想,要是早些读到它们,聆听到周先生真情真意的亲切开导,也许我的昨天很可能是另一番景致。我迷上哲学、迷上周先生文字的核心原因是:我实在是爱上了和自己谈心的这种成长和生活方式。中国古代的先哲们讲学的最初方式就是与人谈心,而在与他人谈心之前,必定先与自己谈心。而现在,经过我几次实践之后,我确实发现了和自己谈心对我精神领地成长的必要性。如一段时间不和自己谈心,不关照一下自己的心灵,它就会严重沙化,生活在它里面的绿色植物就会干枯萎缩,而随之,我就会经历一段萎靡消沉积郁的日子,深陷一种天要塌地要陷的莫名伤感中。这样的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之后,我发现,我的生命里,再也无法离开真正的精神生活,再也离不开与自己的温情谈心了。
可是,与自己投入地谈心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身体太倦了,不行;环境太闹了,不行;琐事太多了,也不行。就是说,谈心是需要一种神圣而神秘的仪式感的。是需要冥冥之中上帝的垂爱的。有时候,我对谈心的期待炽热而强烈,丝毫不亚于年轻时一份对爱情的翘首。为了这个神圣机缘的到来,在夜深人静时,我会关紧卧室的门,调亮床头温和的台灯,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或躺或靠,手捧一本最痴迷的书,让那一行行如三月春风般的文字沐浴心房。我也曾在一个人的办公室,备一盏绿茶,面对空白如雪的word文档,指尖曼舞于黑色键盘,以温软的文字绘制出心灵的电图。我如此用心良苦,只为那轻悄地谈心时间快点突显,生于我心长于我心的那些花草树木,快点沐上那春风春雨。我眼角嘴角旁那细小的褶皱,快点展现出好看的弧度,漫卷开向阳的涟漪。
可是,这个春节,我一次次对这神圣的机缘发出邀约,又一次次以失望而告终。我是如此真切地感觉到,这轻松惬意的春节假期就这么灰溜溜地从我身边走远,一分一秒地走远,一刻一时地走远,尽管我目光茫然,时光却生生把我从2018年推到了2019年。对时光的生拉硬拽,我根本束手无策。对自己积郁的内心,我竟然也是束手无策。
失望一点点积累起来,达到一定厚度的时候,就成为了绝望。我躺在这张绝望的大床上,看着身边沉浸于相声世界的女儿,听到她一阵高过一阵的大笑和尖叫声,对绝望的体会便更加深刻。
与精神的美好相约,必须从一个健康的身体开始。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寐不成寐的状态,决心从改善睡眠质量开始,首先美美的睡上一宿,精神足了,万事才可能有个好的开端。于是,趁闺女去京旅行,家里稍稍安静之际,晚上,夜幕降临,铺平久违的瑜伽垫。开始唤醒自己沉睡了多日的肌肉。
瑜伽已间隔太久,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僵硬。束角式、虎式、骑马式、鸽王式、树式、犁式,每个动作,都做不到以前的位置,而且肌肉生疼。算了,我就来个最锻炼意志的平板支撑吧。我蹬直双腿,用力紧绷,双手拄,提升臂部肌肉,力求肩、腰、腿处于一条直线。1、2、3……,内心默念着数字,直到30,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肩部下塌,面部通红。就势转入婴儿式。轻轻地呼,慢慢地吸,在慢慢地呼与吸的过程里,似乎一切都已经停止,意识仿佛不再存在。短暂放松之后,再一次恢复到平板支撑的起始动作,蹬直双腿,用力紧绷,双手拄,提升臂部肌肉,力求肩、腰、腿处于一条直线。1、2、3……30。最后十秒,我是咬牙坚持下来的,我收紧腹部和腿部肌肉,拢控着核心力量。感觉那腿似乎不属于我了,它们也不再是腿了,而是和我无关的某些东西。……那个夜晚,我反复循环了三次三十秒的平板支撑。这样的锻炼,或许对他人来说很是正常,可对我来说,强度已经足够了。结果。那个夜晚,我带着疲惫的身体入睡,来不及去思索旁的杂事闲忧,竟然美美的收获到了一个酣梦。
这个时候,春节假期早过完了,我在上班。接连两个安睡之夜过后,我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精力旺盛了起来,即便有时独守办公室,也失去了以往的抱怨和积郁,我拿起一本周国平的《觉醒的力量》,那白纸上的黑字果真一个一个作用到了我的心间。我打开空灵的word文档,指尖碰触着键盘,终于划出了一道清晰的我的心电图。我尽情地与自己谈着心。我把自己当成最知心的朋友,最亲密的爱人,最疼爱的病人。我以轻柔的文字做试探,小心缜密地去寻找它的伤口和病灶。起初它不好好配合我。我就需要施加些手段,说些让和它口味的甜言蜜语,温柔且深刻,充满着真心真意。它的芥蒂和警觉似乎消失了。并且无形地向我伸出一只手,那是双渴求着温暖和安全感的手,它伸向我的那一刻,我真实地感觉到它在微微颤动着。我一下握住了这双手。我需要握住它的的这双微微颤动的手,必须要握住它。这时,它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说它的心事,说它的忧伤和疑虑,我耐心地聆听,认真地开导。其实,很多时候,我怎么能够开导它呢,我只不过是在真诚地聆听,在倾诉与聆听地过程里,我们完成了一种很高质量的神交,在这个过程里,我和它,都找到了彼此深深依赖的陪伴的长情和无隔膜的信任。这期间,我也和它站成一个姿势,面向同一个方向,我们探寻,一起向着问题的根本探寻,向着生命和生活的核心探寻,每走一步,哪怕走不成一步,看到了前方的一丝光亮,我们都会情不自禁地欣喜。我们沉浸在探寻过程里的神秘和新奇里,我们感受到了一个因我们的探寻而倍加广阔而温暖的世界。之后,我和它,我们各自从彼此的世界里消失了,我们怀着一种平静笃定的坚定坚强的心,在各自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开始起了积极向上的实践。
好状态坚持了七天。八天。到了第九天,晚上,又不行了。
起因是白天下午有些忙。忙的有些乱。且忙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事。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便又在心头积郁了几分湿气。倘那只是一时的感受,可能溜达几圈、逗笑几句就过去了。可一旦时间久了形成积郁,就需要耗费些功夫才能驱散了吧。积郁夹杂着一天下来之后的疲惫,让我感觉真的会对当晚的睡眠形成威胁。于是,一个小时的散步之后,我让闺女安静下来,给我一个小时的瑜伽时间。我又上演了一周前的那次瑜伽救助节目。流程几乎一模一样。约摸一个小时下来,真真切切地又感觉到锻炼带来的切肤之疲。躺床上之后,又故意地浏览手机让疲惫感到达极致。之后,如接生婆接生一样渴望着一场酣睡的到来。可是,很明显,暗沉的坏情绪并没有驱逐干净。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些话题和场景,主观上一次次把他们驱逐。可在这样的过程里,最初的睡意却一点点消散。感觉着一条令我惧怕的线条状物质又在脑子里成形了,以前每次失眠就总感觉脑子被一个线条牵引着,紧绷着,让神经系统处于一种既清晰又疲惫的状态。数次周折之后,我有些对自己失望了,暗暗对自己发出轻蔑:我真瞧不起你,怎么总在一个相同的地方跌倒和失败。嘲笑无效。开始解劝自己:周国平先生说,人一生最宝贵的两个东西,一个是生命,一个是灵魂。一生要把它们照顾好,才会过的好。那令我积郁的东西,我连个齐全的名字都找不出来,却硬是把我折磨的无法安睡,我多么愚蠢?现在想想,那令我积郁的是什么?职位?不是。财富?不是。名誉?不是。这如烟如雾的东西,如果非要为它命名,充其量是我的一股不好的情绪。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被自己的情绪掌控,成为一个能够掌控自己情绪的人呢?难道我2019年的这条修行路,注定要这么难走吗?明明刚刚开悟,过了几天元气满满、积极向上的日子,眼看着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变得有节奏起来了,捂着棉大衣也掩饰不了双眼里的精气与明艳了,仿佛恋爱了一样描眉了扑粉了脸蛋红润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又被一股坏情绪打回原形了呢?
其实在好的这几天里,我也有格外担心的时候。每当预感到坏情绪似乎要来,内心都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恐惧。生怕这么好的心情突然间被一个感觉席卷一空,一切都返回之前的原点。可转瞬之间那恐惧就没有了,自己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镜中满血复活的自己。
我想,就连地震都有余波。何况脆弱人类的敏感内心呢?世界有多神秘,人类就有多莫测。我作为精神世界的复杂性,就是这个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神秘复杂的最好佐证。我既无法改变和影响世界的复杂性,也就永远也无法完完全全地掌控自己。那么那时,谁在掌控精神的自己?是上帝吧,一定是上帝。上帝那时可能正漫不经心地想心事,也可能正随心所欲地在宣纸上作画,又可能是她情绪激动而呈现出的大脑一片空白。无论怎么,这状态肯定是短暂的,一切都会趋于原状。它们毫无缘由地走,恰如它们毫无缘由地来。当它们走了,我就平静了,就又拥有虽不如青春时期却相对比较安然的睡眠了。拥有安然睡眠的日子,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放平心态,一切顺其自然吧。慢慢地等,慢慢地来。一个人的伤痕无论多深,岁月都会为他治愈,何况一股雾状的积郁情绪呢。我相信,今生,凡是我无法驱逐和派遣的,时间总会为我驱逐和派遣,我的心,终会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我突然想到了我一生修行的目的:我的心,能够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因为,只有心干净了,才能装的下一切。而只有装的下一切的人生,才最趋于完美和诗意。 最后,把朋友圈一位老师的话说给自己的内心听:人的一生,是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是必然事件和偶然事件的总汇。热爱生活,融入社会,不断接受新的观念新的知识,尽可能地跟上时代进步和先进思想的节奏,就能够理解一切,宽容一切,影响一切,改变自己对待事物的固有的心理状态,就不会在社会生活中力不从心,自我蹂躏。 2019年2月19日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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