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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天上的孩子

2022-01-04叙事散文@边走边唱@
雨是天上的孩子雨在奔跑。下雨的时候,我看见雨水倾斜着奔向大地。在雨中,那些奔跑的人、那些车辆,与其说在躲雨,怕被雨水淋湿,还不如说他们不懂得雨对他们的清洗,其实是对他们在尘世的一种怜惜和滋润。雨是天上的孩子,他们曾经身穿一袭白裙,走过蔚蓝的……


                 雨是天上的孩子
  雨在奔跑。下雨的时候,我看见雨水倾斜着奔向大地。在雨中,那些奔跑的人、那些车辆,与其说在躲雨,怕被雨水淋湿,还不如说他们不懂得雨对他们的清洗,其实是对他们在尘世的一种怜惜和滋润。

  雨是天上的孩子,他们曾经身穿一袭白裙,走过蔚蓝的天空。他们曾经和鸟对话,因为只有鸟懂得飞翔是一件艰苦的事情。鸟在人类头顶,就永远高过人们的梦想和欲望。但盲目的人群,根本就无法逃脱自己,也就永远不知道一只鸟的快乐与艰辛。我也不知道。但每每从阳台看见树杈上的一只鸟,一群麻雀,我就想这一天,这个世界是生动的。它们的叫声,其实是在告诉我们,树在生长,那些绿色的叶子,其实是树在飞翔。
 

  雨是天上的孩子,鸟也是。我一直相信,一只鸟的一生,要比一个沾满俗尘的人干净,因为它们经常在很高的高空,遇到雨,雨抚过他们的羽毛,它们就匆匆地回到我们身边,告诉我们雨水即将来临。而我们全然不知。这是我们的悲哀。

  抬头看天,或者坐地而行,或者奔跑,我们能知道什么,我们能知道天上在发生什么?那些奔走的云,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只有风知道,鸟也知道,干旱的麦子也会知道。无意间,出了混乱而灰暗的城市的街道,在田间,我看见麦子一片一片地绿了,这么多绿色的小手,指向天空,好像在对着天空喊:阳光雨露,阳光雨露。

  我相信,麦子的叫喊,是在孕育一次盛大的重逢。当雨水倾斜着奔向大地的时候,麦子对他们的迎接,是多么安静而壮美的情景。

  这是在春天的某一个午夜,我突然想到的一些场景。雨是想象中的一滴水,还是一滴伤心的泪,仍然是一个未知。外面安静下来,黑暗的天空看不到云翳,看不到星群,这样的时刻,一星灯火,能照亮谁的孤独。黑暗,是不是一个空旷的房屋,人们拥在一起,做着全然不同的梦,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真实的情况是,今年的春天,雨水稀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啊,一场比一场冷。早晨在出租车上,司机说今年春天好冷,我说确实冷;他又说,这样的气候,今年的水果一定要绝收了,我没有回应。因为我家楼下的樱桃显然还在树上,郊区的果园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知情。

  冷风从车窗吹进来,我把窗玻璃摇了起来。看我沉默,司机又说,能下一场雨就好了。其实,我也在这么想。但雨,是你想要下就可以下的吗?风中,有那么多土在飞;天空像一片用旧的抹布,鸟也不知去了哪里,怎么会有雨。

  雨是天上的孩子,人不是。我们对雨水的渴望,不像庄稼,不像果树。我们总是以自己的意愿,选择生长的方向;我们总是以自己的需要,对天发誓。这么想想,我们是多么荒唐。如果有一天,老天要虚妄的人类兑现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我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看到明天的阳光。

  几天前的一个早晨,我还在床上,手机响了。我看是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的,赶忙起身接听,我说:王老师好。她没客气,直接说:你赶紧到兰州来一趟。我说:有事吗,我儿子今天不是要回家吗?她说,他今天走不了了,他和同学打架了,一定要严肃处理。听见打架,我头一下大了,我问谁打了谁,严重吗?她说:我还不知道;我问:那我儿子现在哪里?她说:在我办公室,他同学去了医院。我赶紧给兰州的朋友打电话,让她过去陪受伤的孩子看病,我收拾起程。

  在车上,从和儿子、朋友的信息往来中,大概知道了事件的过程:前一夜11点多,宿舍的孩子都睡了,一个同学踢门进来,吵醒了所有的5个同学,包括我儿子,在口角争执中,那同学叫嚣:你有本事来打我啊,我儿子忍不住就上去打了,几个同学在劝架的过程中,也动手了,我儿子承担主要责任。

  四个多小时后,我在老师的办公室,看到受伤的孩子,左脸有些红肿,对方家长一脸愤怒。我诚挚道歉,在安慰受伤孩子的同时,严厉教训儿子,并向同学家长表示承担一切后果。陪同去医院的朋友说,检查结果基本没问题,就是软组织有点挫伤。在征得对方家长同意和谅解之后,老师让我带儿子回家反省一周。

  这一天早晨,天水下雨。因为多种担心,我根本不知道雨下到什么程度,到什么时候就停了。

  在从兰州回天水的路上,阳光灿烂。说起同学的无理,我说:即使他就是个混蛋,那也是你的同窗兄弟,不可以动手的。我还说,你老爹一路过来遇到多少混蛋啊,有些人连天理都不顾,你还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原谅那些混蛋。儿子又问:为什么?我说,因为对付混蛋,除了法律和他自己,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好在你们都没怎么受伤。儿子突然说:不过也好,你养个儿子,都二十岁了,不因为打架被老师喊到学校,也是一种遗憾,以后我给你生个孙女你养养,你这一辈子就什么都经历了。我说,还是儿子吧,少操心。打架对男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成长。儿子搂着我肩膀说,有这一次,就够了。

  儿子是我的孩子,我看着长大,在他一米八几的身上,我看见我年轻时冲动的影子。

  雨是天上的孩子,我们永远看不到它身藏何处,我们不知道从天上来,再回到天上去,一滴雨水要经历多少事情,它们会为什么伤心。

  2013-4-11



---------[ 本帖最后由 @边走边唱@ 于 2013-4-11 02: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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