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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心语——写于焚稿之夜

2022-01-03叙事散文汪翔
心语——写于焚稿之夜 在心中的原野上,每个人都有一块必得由他自己来耕种的土地——希望的土地。没有希望的人,就是绝望的人、没有生气的人。人一天也不能没有希望,丧失了希望,这片土地就会荒芜,心田也随之枯竭。在属于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我怀着希望播种……
  心语——写于焚稿之夜   在心中的原野上,每个人都有一块必得由他自己来耕种的土地——希望的土地。没有希望的人,就是绝望的人、没有生气的人。人一天也不能没有希望,丧失了希望,这片土地就会荒芜,心田也随之枯竭。在属于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我怀着希望播种,那希望绝不比任何一位愚弱者的希望更为卑微,但我用信念浇灌希望,非常执着与坚定。每天,我握着锄头耕耘,热切期望着掩盖着我种子的地头萌芽,生长。
  可是,我是一个蠢笨的劳作者,我的锄头不足以松动冷硬的地层,我的赤忱不足以温暖贫瘠的土地。在长久的期望中,那块土地依然是一片荒芜。
  我知道,果实的事业是尊贵的,花的事业是娇美的,我不敢奢望。如果那里也有我的事业,就让它做一枚叶子吧,叶是谦卑而专心地垂着绿荫的。如果那里也有我的梦想,就用这枚叶子做成一片叶笛,吹出悲凉微弱但真实而富正义的声音,即使它的音质非常低劣难听我也心满意足。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绝没有顾城远大的抱负。我的希望正如我自身一般卑微——
让我的生命像露珠在叶尖一样,在时间的边缘轻轻跳舞,以折射一缕太阳的光辉,不会占有一点时间,很快消失。
  让我的希望长成一株冬末的幼芽,宣报一丝春天的信息,然后夭折。
  让我的躯体化成一条不知名的小鱼,或者就是一只小虾,去大海里捕捉一滴真理的水珠,然后死灭。
  然而,自然季候的春天已把花开过而且告别,如今落红遍地,我却等待而又迷茫。
  对我而言,希望犹如绝望。
  别人收获的是果实,我收获的是虚空。
  我试图用生命弦琴弹奏的音符,至今也没有弹出。那掩盖我最卑微希望的地头,我的种子还没有尝受阳光雨露的滋润便夭折了。我不得不将希望放弃。
  我的人生充满了失败和痛苦。
  这一个夜晚,我焚毁了我所有的稿笺,我的心也遭焚毁。我拖着疲惫的身影彳亍在寂廖的大街,一种深的痛苦大的寂寞袭上心头。
  为什么到处只听见媚俗的音调?到处风花雪月,粉饰太平,伪现实潮流淹没报纸版面,弱势群体被彻底边缘化。而我试图奏出的微弱的真实的音符四处碰壁,如置身真空中一般,被否定,再被否定。
  今夜的火苗升华了这粒种子。也许它能在天国发芽生长,折成一枚叶笛奏出悦耳的音调来,世间已没有它的容身之地。
  夜是寂静的。我百无聊赖地横卧楼头,木然这人生旅途与记忆的苍白、贫乏、痛苦,仿佛飘渺的夜的深远苍穹的星辰,冷冷的,孤独的,沉默的。
  夜是清凉而又沉静的,如沉静的湖面,深到无底。它沉默得像无梦的睡眠。我亦已无梦。
  然而,生命在虚空中,显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睿智,我看到了划破夜空的一颗流星。它一瞬间就消失了,夜空依旧。
  可是我枯竭的心灵受到了震撼——流星,它不能改变黑夜,乃用生命化成一线光明,虽然仅仅燃亮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就是永恒。
  无望的希望,无声的旋律,在断念屏欲中,我似乎在静夜的窗口读到了纯白的光辉,光辉就在心田。我分明知道,在它的深处,黑夜就是白天,绝望乃是希望,夜去明来,希望如花落花开。是的,凋谢的花朵会重开。
  庄子说,无为而无不为。我选择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世事我要抗争,成败不必在我。
  我是一个愚笨的耕耘者,我将永远耕耘在那片贫瘠的地头。那遭焚毁的种子能否化成一只蝴蝶翩翩起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用我的余生做成又一粒种子,用我的血来浇灌,使之长成一枚叶子,折成叶笛,奏出正义的声音,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