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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羊,你为什么一声不吭

2022-01-01叙事散文修柯

修 柯 我第一次看见人杀羊时,很为羊在被杀时居然一声都不吭而吃惊。猪临死时叫得多凶啊,这只羊怎么这么安静。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并不是只有那一只羊这样,别的羊在被杀时也都很有尊严地保持着沉默。 很多人甚至没有杀过鸡,说是不敢。更准确的解……
修 柯   我第一次看见人杀羊时,很为羊在被杀时居然一声都不吭而吃惊。猪临死时叫得多凶啊,这只羊怎么这么安静。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并不是只有那一只羊这样,别的羊在被杀时也都很有尊严地保持着沉默。
  很多人甚至没有杀过鸡,说是不敢。更准确的解释恐怕还是不愿意让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消失。
  我从小到大,只杀过鸡,兔子,鱼。鱼生生死死都圆睁着眼,身上什么时候都是凉的,使人对它的生命不是太看重。鸡么,我小时候挨它叨还少?杀它的时候,快意啊。杀兔子的时候,不行。兔子是我们从小养大的,它温顺地吃一点青菜萝卜甚至随便的什么野草就行,不招谁不惹谁,差不多就是逆来顺受的弱势群体典型。看着它乖乖地伏在地上浑然不知死之将至,我和我哥都下不去手。最后,我们找来一根布条,把它的眼睛蒙上才下的手——我们不敢看它的眼睛,它那么信任地看着我们,我们居然在打它的坏主意,良心坏了啊。我只杀过那一只兔子。
  古时候的剐刑,要把人成百上千刀地割死,被剐的人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以至于有的人恨一个人到了极点时,会诅咒他要挨千刀万剐——郭沫若就这样咒过唐三藏。剐刑第一刀是把挨剐的人胸膛上的肉割下一块来祭天,第二刀是把额头上的肉割一刀,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好让刽子手和犯人的目光不致相对,叫遮眼罩。即使是面对在很多人看来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过的人,人们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对视。这可能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之一。
  越乖的动物,人杀起来心里可能就越不安定。我第一次看见杀羊,是我们村里高光辉的爹动的手,他的手在羊的脖子上摸索下刀的地方时,嘴里还一边念叨着:“羊羊,羊羊,你不要疼。”还有人编出过“羊羊,羊羊,你不要怪,你是人间一道菜”这样的话,好让自己能够安心把羊杀了。对声嘶力竭地狂叫的猪,好像就没有这个手续。
  孟子他老人家说得对: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君子为什么远庖厨,因为不忍心看见牛羊临死时的觳觫,表现出了内心对生命的悲悯和仁慈?
  我们现在通常是买被宰杀分割好的肉做来吃。但我并不认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什么君子了——这样做只是因为更方便一点而已。
  听说现在西方一些国家采用了比较人道的办法来宰杀动物,让动物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安乐死。这样可以免除动物的痛苦,同时,也可以避免动物因为恐惧和痛苦而使肌体内产生对人有害的物质。不管更多的是为了动物还是为了人,仅从这一点,我都认为人类仍在进步。我小时候看《西游记》,曾无意中注意到一个细节:狮驼国的妖精抓到唐僧后,有一个妖精特别关照小妖们不要吓着唐僧,说一吓“就肉酸不中吃了”。这妖精居然懂科学道理,可惜出发点只是“中吃”,从人性的角度挖不出任何可供学习的东西。 杨蕴伟 甘肃酒泉市公园路90号18信箱 邮编:7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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