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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饥肠辘辘的感觉

2022-01-01叙事散文微度
饥肠辘辘的感觉许久没有饿肚子的感觉了。在我看来,这种感觉似乎只属于上个世纪,或是上个世纪初,或是上个世纪中叶,而这两个时期却又分别属于我的祖父和我的父母那一辈人的,那是他们所经历的梦魇。对于生于八十年代的我来说,饿却是一种教育,一种历练。随……
                     饥肠辘辘的感觉   许久没有饿肚子的感觉了。在我看来,这种感觉似乎只属于上个世纪,或是上个世纪初,或是上个世纪中叶,而这两个时期却又分别属于我的祖父和我的父母那一辈人的,那是他们所经历的梦魇。对于生于八十年代的我来说,饿却是一种教育,一种历练。随着生活的渐渐富裕,曾经有过的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便显得愈加的令人怀念。   在我五岁那年,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是我父亲高中时期的同窗好友,两人的情同手足,关系铁的不得了。中午吃饭时,父亲特意安排了他们最爱吃的咸鱼饼子。当酱棕色的咸鱼和黄澄澄的玉米饼子端上桌子时,我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向来吃惯了白米面粉的我,哪受得了这个?   我扔下筷子,表示抗议。   母亲看了,起身对父亲说:“要不我把昨天的馒头再热一下吧。这饼子,我怕孩子吃不惯。”   但父亲却一改平时的和蔼,说:“有啥吃不惯的?”   “就是不好吃嘛,又粗又淡的,怎么吃嘛!”我小声嘟囔。   “又粗又淡?你个臭小子,”父亲一下子恼怒起来:“我和你叔叔当年上学的时候,为了这顿咸鱼饼子,得眼巴巴地盼上整整一个月!你却在这儿挑三拣四地说难吃!都是平时把你惯坏了。这饭有啥难吃的?吃!”   旁边的叔叔过来劝说:“算了,算了。小孩子嘛,正长身体,需要营养,就别让他吃这些粗茶淡饭啦。咱们当年是生活条件不好才觉得饭菜香。现在生活好了,就不能和过去比了,你也就别难为孩子了。”   而我也不领情,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吵着要吃馒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不好吃就别吃,不吃就是不饿!”父亲索性把我的碗筷收去,恁凭他人劝说,就是不肯让我吃饭。   我当时肚子不是很饿,就负气地离开饭桌,独自玩去了。
 
  下午过半。我不争气的肚子就向我抗议起来,叽叽咕咕地响个不停。我咽了口口水,不时地望望厨房,盼着晚饭早些到来。   晚饭终于如期而至,但我却感觉足足过了一年。我早早就洗好手,端坐在饭桌旁等待开饭。晚饭被热腾腾地端了上来——是我最爱吃的鸡蛋打卤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抓起筷子就要大吃一顿。   “不许吃饭!”父亲在我身后严厉地说。   筷子在空中静止。我愣愣地望着大碗大碗好吃的面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委屈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慢慢放下筷子,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座位上,中午的威风没有了丝毫的踪影。父亲的话说得很坚决,不容半点违抗。我抬头望了望母亲,母亲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晚饭就这样过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餐桌旁,饥肠辘辘地看完面条从满满一碗到被吃得干干净净地整个过程。肚子饿得难受,心里早就没了脾气。看到饭被吃得一点不剩,人是绝望到了极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饭桌已经被收拾干净,标志着晚饭的正式结束。如果需要吃饭,则还要等上几乎十二个小时,而下一顿饭能否吃上还是一个未知数。此时的我从没有感觉到饥饿是如此地痛苦,如此令人难受。我开始后悔中午的那顿午饭,想象着咸鱼饼子是多么地香嫩可口。真希望能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玉米饼子吃得干净;或是现在有个馒头、半碗米饭,哪怕一个苹果也好啊!   九点了,该刷牙睡觉了。   这时,父亲突然把我叫到身边问:“饿不?”   我点点头。   “去,你妈给你留了两碗面。吃完睡觉去。”   面?我赶紧跑到厨房,母亲正把热好的面端出来——白白的面条,香喷喷的鸡蛋卤!呼呼呼呼,呼呼呼呼,我想都没想就把两碗面条一扫而光。然后拍拍肚皮——饱了。   舒服!   再回头看看,母亲正笑咪咪地看着我呢:“以后可别这样啦!”   “恩!”   这就是我有过得的为数不多的挨饿经历之一。虽然当时父母没有任何的说教,但是那次的印象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深了;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自那以后,我变得懂事多了。虽然当时年岁尚小,但愈是长大这种影响却愈加地深刻,直至现在。
                                                    2006.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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