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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闲情偶记——那些可吃的花草

2021-12-29叙事散文夜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34 编辑

  一文化人大多称她金凤或凤仙花,乡野老儿唤她指甲花,个性张扬点的,干脆就叫她“别碰我”。而我不知哪根筋打错了,偏偏就喜欢这个“别碰我”的名字,而且对她……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34 编辑 <br /><br />  一
  文化人大多称她金凤或凤仙花,乡野老儿唤她指甲花,个性张扬点的,干脆就叫她“别碰我”。而我不知哪根筋打错了,偏偏就喜欢这个“别碰我”的名字,而且对她兴趣大增,这都是缘于那个叫李笠翁的人。
  李笠翁说,凤仙花是花中最贱的一个,最应该,最适合,躲在旮旮旯旯,比如篱落疏疏的地方,拿她点缀就好。至于说用来染指甲,那就大错特错了。纤纤玉指,妙在无暇,染成猩红,就是俗物。况且染指甲时,容易把指甲边的肌肉也染成红色。肌肉的颜色消褪了,指甲又红得不均匀,天长日久,就像那调零的花儿,憔悴不堪,难以悦目。始作俑者,真是个俗物。
  我突然高兴起来,因为我小时候最爱种指甲花,每逢暑假,房前的地坝坎坎边,傲然挺立于碎石中的这些指甲花儿,一株一株的,开着或红或白的花儿,微风拂过,花儿翩翩起舞,宛如美丽展翅的蝴蝶,引来过路女孩子们的啧啧称赞:哇,好好看的花哟!
  然后,有想种的,就吩咐留些花籽,来年春天好养;有爱美的,就借要一碗,碗底朝上,摘些花朵,放在碗底,加点食盐,用棒子小心翼翼地捣碎,敷在小小的指甲盖上,选一两张通亮干净的麻叶,一层一层裹紧,然后用针线,一圈一圈缠绕,捆绑。过一晚,再去掉包裹的叶子,手指甲就红红的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兴起的是俗物,我可不是,于是笑这个笠翁先生,不知小女儿心思,也许祖籍山西,是个好醋的角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错!
  不是鱼,焉知鱼之乐?对!
  村姑么,本是自然的女儿,俗就俗呗。可是埃及艳后,还不是也用指甲花来染了发。况且印度著名的身体彩绘,也是用她染色的。这个李笠翁先生,哼!
  老妈怕蛇,房前屋后,我们就种很多指甲花防备。有时煮鱼﹑炖肉,就丢几粒花籽放入锅内,肉烂骨酥,风味别具一格。
  顺便说一下,她的嫩叶也可开水锅里一滚,沥水凉拌的哟,只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尝,含有致癌物质,所以在种她的地方,不易种植蔬菜瓜果什么的,因为渗入土壤不易挥发。
  你可能要问,为啥叫她“别碰我”呢?
  这可是她的花语,因为她的籽荚,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弹射出很多籽儿来。性子急嘛,顾名思义。
  还有一点,这花的化身是一个叫凤仙的单亲村姑和他的单亲情人,为了逃避官府人家的抢亲,她妈他爸带他们避难,淫官一班人马在后,紧追不舍,为了保持贞洁,这对有情人跳崖身亡,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缓解母亲的痛经之苦,他们鲜血溅起的地方,就开出了漂亮的花儿,投梦给母亲用花解痛。最美“女儿花”,也由此叫开去!
  这指甲花,接地气,有骨气,有勇气,为爱奋不顾身,不畏强暴,贞洁又刚烈,“别碰我”最适合她了。假如笠翁先生有手机,问问度娘,他还会鄙视这指甲花么?
  二
  “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鹅妞草可以吃耶”,我闪到梅梅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叽里呱啦开了。
  天,你现在才知道呀,可吃的植物太多了,教生物的刘老师说,还有一种蕨类植物可以吃。你看,楼下停车的地方就有。急忙向窗外探看。看到没?车头前。
  就是叶子边缘,有锯齿形的那个,牛牙齿?!小时候,我们当猪草割了。喂猪呢。
  掐嫩叶尖,用淘米水泡后,也可以吃的。刘老师继续说。
  真有点不可思议。凡是猪可以吃的,大多人也可以吃。但人可以吃的,猪却不一定会吃,比如苦瓜,老红薯藤。经常被猪拱在一边,糟蹋了。饲料添加剂吃多了,猪的口味也挑剔起来。
  谷粉少了,包谷粉少了,混着菠菜叶子,还不吃,挑三拣四的。
  这年头,猪不吃的,恰是人们最喜欢的东西。红苕尖,成了菜市场的抢手货。比如鹅肠草,西昌人最爱凉拌这个。还有薄荷,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洗净沥干,凉拌下酒。做法也简单:红椒粉一放,味精一洒,清油几滴,盐巴一撮,醋水一沾,搅拌搅拌,盛在透明的白瓷盘里,那才叫活色生香,荷香淡淡,好吃得很。泸州人爱这一口。我是吃过的,不信,你也可以一试。
  清明菜馍馍,比较大众。我亲自动手做过。因厨艺欠佳,死瘪瘪的,没加泡打粉。感觉像嚼烂棉花。
  洋槐花饼,至今也没尝过,闲麻烦。但看到群友晒的槐花饼,黄中泛青,薄薄的,眼馋口也馋, 可惜没福消受。
  苦中寻乐,穷中生智,现在这些都远离了我们的生活,也疏远了童年的味觉。 上次在菜市场,看到地摊上篮子里的桑泡,肥滚滚的,饱满透亮,红紫紫的,娇艳欲滴,馋得清口水直流,一步三回头,还是忍痛割爱,不买。价高不说,打了药水,怕死。虽小命也贱,可总算是命。我可没有东坡贬谪荒僻之地的豁达,死了都要吃螃蟹的勇气与胆量?幸好他吃的不是人工繁殖的。有时我在想,东坡活到现在,他还敢大吃大嚼这些海鲜么,还有吃后流传千古的诗篇么?
  写完这个,网上一查,这个“牛牙齿”,别名也有好几个,我只单单记住了“蜈蚣草”这个名,可能是它们长得太像了吧?
  三
  繁缕,好文雅,好文艺的一个名呵。
  可惜它与潮湿,阴暗相伴,而且侵略野心不小,不光占领路边小径,还喜跟瓜果蔬菜作对,争肥掠地,也给农妇的“勤劳、贤惠”美名,添砖加瓦。
  《本草纲目》及其它医书,都有它漂亮的文字记录。
  生命只有三个月,春生夏长。叶可人食,籽可喂鸡。对了,小鹅儿最喜欢吃这个了。“鹅妞草”大概也是这么来的吧?
  花有白,有黄,有紫,娇小如粒。
  高血压,牙疼病,阑尾炎都怕它。遇它,只好投降。
  白发变乌丝,多多食它,也不是问题。
  炒熟吃,生凉拌,均可。可惜,我至今没尝过。倒是家里的猪,经常吃到这个。
  要不是上街买菜,听人说起它,我还不知道有这些名堂呢。你认识它么?
  在乡下,我们一般叫它鹅(妞)肠草,不是“鸡肠草”噢。它的名字也特多。比如“野墨菜、乌云草”,这两个我就特喜欢。横跨菜、草两届,封它“两栖明星”,也不为过。
  一想到又要和老猪抢食了,不觉有些乱套。
  可是,它实在太诱人了。无毒无公害,绿色又环保,准妈妈么,想把孩子喂得饱饱的,壮壮的,就多到乡下转转,亲亲这个野味吧!
  后记:
  很多东西,因为平常,因为卑微,被我们轻贱。其实,你关注也好,不理也罢,它们自身存在的价值,并没因此风流云散。物换星移,又被一些闲人忆起,不知是悲,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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