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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如梦园记

2021-12-29抒情散文叶浅韵
几声狗吠渐渐黯然,一阵美妙的古筝传来,伴着淙淙水流的声音,眼前一亮,竟是似曾在古诗里遇见的景致。有苏州园林的精巧,有琴棋书画的雅韵,有亭台轩榭的身影,有假山奇石的妙姿……一切浑然天成,疑似梦境。仿佛今晚闯入的两个女子倒成了俗物似的,心中一片……
几声狗吠渐渐黯然,一阵美妙的古筝传来,伴着淙淙水流的声音,眼前一亮,竟是似曾在古诗里遇见的景致。有苏州园林的精巧,有琴棋书画的雅韵,有亭台轩榭的身影,有假山奇石的妙姿……一切浑然天成,疑似梦境。仿佛今晚闯入的两个女子倒成了俗物似的,心中一片惶然。
  这就是奇石先生的“如梦园”了。古色古香的门头上,挂着一块隶书体的木匾“如梦园”。我才到门口就被主人这一不俗的命名而激动不已。进得门来,又是别有洞天的景致,大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之感。
   初识奇石先生,缘于网络与文字,因同在一城市,便生出许多亲切。慢慢地,得知他已退休赋闲在家,安享诗酒茶石之雅趣,颐受儿孙绕膝之天乐。既为长者,虽未曾谋面,心中已颇感尊重。且他对我的习作给予过热情的鼓励,因此心里就多了几分敬畏与感恩。每念自己平凡之至,竟得长者垂怜呵护。
  受先生邀请,我与菊就去拜访了他的“如梦园”。先生家住宛水五孔桥畔,我先前也曾到过此地无数次,但却不知这里还隐藏着一个雅致的园子。菊说,我们怕是误闯入大观园了。不曾想,在这样的年代,在这么个闹市当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方曼然天地。心中不禁感叹与羡慕,也许在我们心中毕生想要追求的境界,就是这番境地了。它让我们奋斗的目标一下子变得这么具体,这么触手可及。   眼前这小小的茶室比起市内任何一家装饰经典的茶楼更有品味,那两扇木门是经历过百年风雨岁月的浸蚀,感受过无数生命的穿越,至今仍在彰显着某种人文价值。看着它古老而沧桑的面容,我仿佛就闻到了祖父嘴里旱烟袋的味道。
  古典而大气的茶桌上井然摆放着精美的茶具,水果糖点一应俱全。我与菊来不及喝一口茶,就忙着四处观赏奇石先生收藏的奇石。其中有两块天然的石头迅速吸引了我们的目光,那石头上的景色仿佛是混沌之初,盘古和女娲开天辟地时的苍茫境况。有一块石头上面显现出一只正在展翅高飞的雄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还有很多上面映有奇特花纹的石头让人浮想万千。看着这些石头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难怪奇石先生要用“奇石”来作自己的网名。    单是石头的藏品就让我们惊奇不已了,一扇卷起竹帘的小窗,窗外种植的竹子已是翠绿疏雅。一面隐约的白墙衬着竹子与这古典的窗子相呼应,不由使人想起古人那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名句。竹子成了高人韵士气节的象征,也是奇石先生精神上的同谋。再回过头来,小屋的另一面摆放着一张麻将桌,奇石先生说平日里与几位老友打牌娱乐,玩上五元钱一局的有奖游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也算是一乐吧。右面墙壁上悬挂着一把二胡和一把月琴,中间是两张京剧脸谱。对面的柜子上安放着一把宝剑,让人联想到书与剑世世代代的恩怨情仇以及相生相克的道家哲理。
  出了茶室,是一个雅致的小园,芳草翠嫩,碧绿清新,虽然错过了落英缤纷的时节,但还是能想象到紫玉兰盛开时满树的繁华锦绣。奇石先生曾拍下照来发到他的空间里,我能记住那一树美丽的身姿。尽管这时它像一个怀胎的少妇,正在为来年新生命的降临而黙黙地孕肓着,但还是无法掩饰她曾经的芳华。
  园子里的太湖石是奇石先生费了很大的周折从远方买回来的,他独到的眼光让我叹服,左边的石头颇似狮子,右边的石头形似大象,狮子的旁边是一只千年神龟,再旁边高高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太湖石,酷似一尊观世音菩萨的塑像……这些石头真可谓是千姿百态,神形各异。奇石先生指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解说:“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险,园无石不秀,室无石不雅。”真是一石道破玄机啊。
  一盘石磨,带我回到祖母的怀里,它曾给我带来新米的清香,高粱的甜味。它激活了我童年的记忆,原来我的思绪里一直潜藏着故乡的影子,只要一个线索,一点标记,就能让我蓦然回到故乡的土地。
   从一扇园形拱门进去,就是奇石先生的大本营了。现代化的建筑彰显着主人的实力,院子的中央有一方池塘,里面数尾金鱼正自由自在地游戏,池塘的周围生长着整齐的芳草。主人与鱼同在,鱼不知主人之乐,主人也不知鱼之乐。其实,遇见就是一种快乐。正如,今晚偶然造访的两个女子,因为心之所乐,就自然记住了这样的景致,这样的天空。原来,世俗的生活也可以过得这般精致。
  在不住的赞叹中,我们才肯落座与奇石先生一同品茶话聊。人生、社会、追求、梦想、文字……家国间的大事与小事,都融在一杯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潽耳茶里了。品出了意和趣,道出了真与美。在不能达则兼济天下苍生的境况下,还可以这样独善其身而乐天知命,这也算是我等俗物的鸿鹄之志了。如奇石先生在自己的诗作中所言:“竹秀松青日影斜,板瓦柴门刘郎家,奇石古窗可作伴,茶余饭后话桑麻”。
  感佩于奇石先生把一个偌大的园子打理得整洁清雅,不容得半点尘埃落下的影子,才有这曲径通幽的奇妙美境,才有这丝竹绕梁之风雅余韵,才有鸿儒白丁的闲谈嘻笑。奇石先生笑着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辈真是惭愧羞煞了,常在慵懒繁忙之间遛连,竟忘记了那一屋子的灰尘与凌乱。好环境是要靠好心情去打理的,这也是生活质量的一部份,通常我们只知道用眼睛去欣赏,却忘记了心灵的感悟,忘记了劳动带给人的快乐。
  造访如梦园,恍若在繁华的尘世里做了一个清幽的美梦,这梦的深处潜藏着我的理想。里面有阳春白雪,春花秋月,清茶薄酒,还有一群志同道和情趣相通的雅士。在不问世事纷扰,不记钱财俗物,不入情之媚俗里,欢度流年。 [ 本帖最后由 叶浅韵 于 2012-7-12 17: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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