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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当你看见自己的脸

2021-12-28叙事散文靖子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3 编辑

据考证,一个有趣的现象:雕刻于两千年前的兵马俑的长相,居然和今天的许多人的相貌惊人的相似。真的在这些陶俑土偶的脸上找到你自己,或者那就是曾经的你,将……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3 编辑 <br /><br /> 据考证,一个有趣的现象:雕刻于两千年前的兵马俑的长相,居然和今天的许多人的相貌惊人的相似。
  真的在这些陶俑土偶的脸上找到你自己,或者那就是曾经的你,将会怎么样呢?
  “我会觉得自己原来这样珍贵啊!”这是我的一个井下矿工的朋友的原话。他高高瘦瘦的体格,打远看上去略拢着肩弯着腰,总是一副随时要弯下身体去干活和三分谦恭相。他曾和我说:“你别看井下工人挣的那几个钱,那都是血汗啊,那是拿命换来的,别说象孙子一样干活挖煤多么辛苦劳累,单说从地下煤井升上来的那会儿,哪还有人样——灰头土脸,象鬼似的!”但他平时应酬总穿着非常讲究整齐,狭长而白得近乎失去血色的脸上,戴付近视镜,斯文得体,人情场上什么事情都不落过儿。他的妻子下岗没有工作,给人家打零工。为了把日子维持不比别人寒酸逊色,他从不注意休息,下夜班就拎着管钳子在劳务市场找活计干。最近因为孩子学业上的问题,焦虑不安,四处打点关系给孩子转学换班级。为了孩子的前程,又让妻子放下生计,去学校全天候陪读,而自己又托人找关系到矿井下最艰苦的掌子面工作,为的是能把妻子打工那份钱挣出来。

  这样的男人真个是为家私使尽了担山力,驴子一样负重的的人,哪里还要想到自己的珍贵?
  “很高兴,因为我是中国人!”说这话的是我的同事,那个叫铁军的政治老师,这家伙刚到而立之年,边教书边自学,已经通过自考取得律师资格证。我很喜欢和他侃大山,他有那种把歪理也说得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机变,动辄就把感恩图报的话当成高谈阔论之后的结束语挂在嘴边。他的眉目上看去象刁钻凶煞,眼神却是一副悲悯纯净,这大约和他每天捧着砖头一样的资料日三省身有关。所以,在他身上随时可以看到教化的崇高作用。半年前他如愿以尝,去镇上当了法官。同事请酒时又相见,自说工作谨慎勤勉,理由是怕屈了百姓,误了前程。

这小子尚还清明可爱,如此为民当官,可取。一定是前朝哪个廉洁的清官,因为家资薄,埋的浅了,惦记着做人的根本,才早早托生来了。还真是个不错的中国人!
 
 "我很开心,原来我做人这么久了!"这是一个诗人网友的感慨,我觉得以他那样一个敦厚粗糙的男人,能伏案用文字书写胸壑的文才抱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男儿何不挂吴钩,收取关山五十洲”,他驰骋在自己的诗歌行列中,竟然这样乐道,实在让人爱不释怀。在他看来做人原来是这么快活的事情,无论被埋没了两千年,是怎样的默默无闻,他只因为自己是个人而快乐,而不只是个诗人。
"我就请他喝酒,帮我工作,我去旅游!"这个浪漫的人也应经过了而立之年,但一直也没有离开自己蜗居的小县城,也没有抛弃结发的妻子,虽然初恋的情人在他的梦里千万次的萦回徘徊。一个把理想寄托在土偶身上的人,他的生活是现实的,为了即得的利益和虚荣,他需要拉票,需要拓宽人际关系,以便于以政绩为垫脚石,使他从碌碌的人群里稍微超拔出来,他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中起伏着,也不知被埋没了这辈子,还有没有下辈子。

“我会以为时间倒流!”一个宿命论者在消极的叹息。
  “值钱了!”一个投机的人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世界,除了金钱。
  “我希望他能复活,代我娶你为妻!”一个情人在空洞的许诺。
   ......
  你是否看到,我没有从一个农民那讨得说法。没有从我父亲那讨得答案。
原因是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农民,而且象更多的人一样远离了农民,还有他们的思想和思维方式。但我的父亲是农民,他有自己的理论,他幻想的不多。如果真的有某种机会,换得好多金钱,他一定这样说:给我的四个孩子平分吧!有孩子在,我要那些钱做什么?

  我父亲的座右铭是:只要老天爷不摁脑袋,我们就得做下去!
对于我来说,父亲在,真理就在;我就把上面这句话挖掘出来,让它象出土的兵俑一样珍贵,在我需要的时候,它就在我的案头:
  只要老天爷不摁脑袋,我们就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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