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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怀旧的土肥皂

2021-12-28叙事散文飞花落叶
在超市闲逛,东看看,西看看,觉得没什么非买不可的物品,正欲后撤,突然,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货架的最底层,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码放着的是——是土肥皂!我惊喜地奔过去,像是寻到失散好久的老亲。是我幼时常见后来少见的土肥皂。超市……
   
  在超市闲逛,东看看,西看看,觉得没什么非买不可的物品,正欲后撤,突然,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货架的最底层,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码放着的是——
  是土肥皂!
  我惊喜地奔过去,像是寻到失散好久的老亲。
  是我幼时常见后来少见的土肥皂。超市明亮的灯光也映射不出它本来的颜色,它依然灰暗,可是在我眼里它已经放出光芒。
  我有多少年没有看见过它了?少说有十年不曾与它谋面。开始几年我还间或问问商场营业员“有土肥皂吗?”得到几次否定的问答之后,也就作罢了,以为工厂不再生产这种洗衣皂,后来逛超市,索性不再留心关注。
  谁知,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还真有土肥皂呀!请问,怎么卖?”我一边找标价,一边问导购。
  “便宜,七元五角一扎,一扎五块。”
  我连忙拿了一扎在手上。我记得当初的价格,好像是四毛八分钱一条——之所以习惯上称“条”而不是称“块”为单位,是因为这种土肥皂,呈长方体的条状。
  我还记得,小时候,把这种肥皂买回家,母亲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用刀子将它一切为二。这样,一个条状的肥皂变成了两个块状。用一块,留一块。无论是用的这一块,还是留的那一块,母亲都要翻出收藏起来的锡纸(香烟里面的一层包装),把锡纸弄湿,然后小心地包在肥皂上。
  好好的光溜溜的肥皂,为什么要包上一层薄薄的锡纸呢?母亲没有说,可是我无师自通地知道,那是为了经久耐用。
  花钱买的,得省着用。称得上是好衣料做的衣服,才有幸被涂上一点点。干活穿的粗布衣服,一般都是用皂角树上打下的皂角擦洗——把皂角用棒槌在青石板上锤碎,或青色或泛黄的皂角就冒出白色的泡沫,那是皂角的浆汁,涂在衣服上,一样去污。当然了,皂角浓密的汁再怎么能去污,也是一种没有经过处理的原生态,对衣服的损伤可想而知,肯定存在。
  “哟,看样子很怀旧不是?见到土肥皂这么亲切,是不是过去有过什么浪漫的故事不能忘怀?”导购员在一旁打趣。
  “是很怀旧。”我老实承认,“浪漫的故事没有,酸涩的记忆倒是成串地泛了上来。”
  回到家,立马扯下土肥皂的透明塑料包装,读那包装纸上的字——皂性温和,皂力更强。拿出一条肥皂,放进卫生间的肥皂盒,明知道肥皂盒是放不下这长胳膊长腿的土肥皂,但是我没有想到要把它一分为二,更不会想要找出锡纸来包裹土肥皂的赤裸裸——虽然,我满脑子闪现的都是当年,当年土肥皂在我家的模样:被锡纸包裹着的土肥皂,只露出窄窄的一个侧面,每次用过之后,马上被放置到干燥处晾着。
  明明有那么好用的洗衣粉,我为什么还要买回来这种土肥皂?
  当真是因为怀旧吗?
  想了又想,怀旧的情绪肯定时时萦绕在心,久久挥之不去。除此之外,感觉内心深处,有一种冲动的渴望,就是拿起整条的土肥皂,在搓衣板上摊开衣服,使劲地涂擦衣服的领口和袖口,再用刷子刷出成堆的白色泡沫,痛快地铺张一回,浪费一回……
  当年的土肥皂,见证了昔日我那贫寒的家境困窘的生活;今天的我,依然钟情土肥皂,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曾经,曾经的苦难,曾经的酸涩,曾经的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和渴望……
  怀旧的土肥皂,打开了我通往往昔的记忆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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