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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风中的小镇

2021-12-27叙事散文龙玉纯
一、南口在北京之北南口,昌平的南口,北京的南口。至今弄不清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南口,也没有去问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个地方地名的来历往往涉及历史地理人文甚至是久远的传说,是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说清楚的,再说本地人也不一定了解,只知道这个地名祖祖辈辈……
    一、南口在北京之北   南口,昌平的南口,北京的南口。   至今弄不清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南口,也没有去问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个地方地名的来历往往涉及历史地理人文甚至是久远的传说,是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说清楚的,再说本地人也不一定了解,只知道这个地名祖祖辈辈就是这么叫来着。   从字面上看,她应该是北京南面的一个小镇,可事实恰恰相反,她在北京北面的昌平与八达岭之间,标准的城北郊区小镇,现属昌平区管辖。   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山区小镇,燕山山脉的余脉像屏风一样三面包裹着她,远看她像坐在一把太师椅里。镇上到处充满着灰灰的主色调,可能是多年来风沙大的缘故,建筑物灰灰的,街道灰灰的,路边的树干也灰灰的,特别是在冬天甚至连行人看上去也是灰灰的。镇上聚居的人口不是很多,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外来的,有卖茶叶和皮鞋衣服的江浙人,有卖蔬菜和糕点食品的湖南湖北人,有卖水果和做裁缝的四川人,有卖箱包和做建筑工人的河北人,等等。
镇上有一个火车站,很小,就一间候车室,一间行包房,货运场倒是挺大的,停有火车头和备用车厢,还有几排仓库,火车头听说是专门用来推客货火车上八达岭的。火车站把小镇人为地隔开分成两部分:铁道南和铁道北,当地人们习惯称之为道南和道北。道北靠近山坡地势比道南高,从道南去道北要经过一个大约有两百米长十多米宽的人行地道,铁路从地道上通过。   地道内的日光灯一天十多个小时亮着,可每次走到中间时还是感觉光线有些昏暗,碰上火车刚好在上面穿过时地道内“嗡嗡”声很是响亮刺耳,由于是自然通风,地道内的空气气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地道内不能过汽车,哪怕是小车也不能过,口子外面设有几个障碍。和城里的地铁口一样,地道的两头口子上都挤满了卖水果卖书刊杂志卖盗版影碟卖烤红薯卖爆米花的小贩。   经过这里的火车好象每天不太多,一般都是去河北张家口和内蒙的,不时还可以见到车厢上挂着国徽的国际列车,终点站是蒙古国或者前苏联分解后的某个国家。   住道南的人比道北多,大一点的超市、学校、医院、新华书店、银行、饭店和各种商业小店都集中在这边,人流自然也就大,再加上外地游客经过这里,相对来说这边比较兴旺热闹。《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中所说的北京暖瓶厂就在道南,另外这里还有几个整日喧嚣着口号声的部队大院,和其它几个暂时看不出有什么活力的厂子。   道北主要是一个曾经风光无限过的、生产火车车辆零部件的机械车辆厂的厂区和宿舍区,外加几个部队大院(其中有一个部队大院占地面积比较大,院内绿化不错,其它设施也很好,我曾经就在这里工作生活)。听说道北这个机械车辆厂原来是直属铁道部的,计划经济年代非常红火,南口曾经人一度以其为自豪,可现在从外表看好象大不如以前了,这几年厂区和宿舍区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似乎已经说明了问题。南口地区驻扎的部队比较多,这在当地人眼里并不奇怪,有心看一下地图就知道,南口是北京北面的门户重镇,历史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守住了她就等于把住了北京的北大门。   从镇上到居庸关长城、八达岭长城和十三陵风景区都很近,乘公共汽车就几块钱,很方便的。到昌平就更方便了,坐公共车就一块钱,车次还多,道北道南都有车站。离阳坊也近,如果想吃正宗的北京阳坊胜利涮羊肉,乘公共车三十分钟,坐出租车最多十五分钟也就到了。进城也不是太困难,有直达德胜门的九一九路公共汽车,空调车十块,大巴车三块五,空调车走八达岭高速,也就五十分钟左右。   离镇上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农场,威武的大型拖拉机不时出出进进,里面成群的奶牛穿着花衣服有时也出来走走。哦,不远处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听说有次敏感事件时某个领导就在这里玩高尔夫球,不知是真是伪,有次乘车在旁边经过时我特意看了几眼,有很好的草坪、果岭、沙坑,环境很不错,很想进去玩一把体会一下“不同寻常”的感觉,可一想到自己钱包太瘪腰杆不硬,只好一厢情愿地将希望寄托到遥远的未来。          二、南口的风沙雨雾雪   半夜,我经常在大风的呼啸声中醒来。尤其是在秋冬季节,北风每晚怒吼,我那八个小时的睡眠有时要被打断两三次。这里的风声很是有些特点,时儿像火车的气笛声,时儿像高速公路上汽车飞驶而过的声音,时儿像工厂里那机床切钻加工部件发出的噪声,时儿像一个刚学乐器的号手吹奏出的极不规则的声音,时儿像淘气的小孩有意制造出的怪叫声,时儿像军号声中的一两个音符,而更多的时候那声音吓人只能用鬼哭狼吼来形容……南口的风果真名不虚传!   还在鄂西北工作的时候,我就听南口的朋友说过一首顺口溜:南口的风,昌平的葱……意思是南口以风大而闻名北京,昌平的大葱在京城首屈一指。当时还觉得他们似乎在夸大其词,来南口工作生活这几年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南口为什么又叫首都的风口。一年四季,除了夏天有风的日子显得少一些外,秋冬春三季没风的日子确实不是很多,而且只要刮风便是啸声四起气势如牛。   有段时间我曾经有个比较幼稚的想法,这里有风的日子多而且风力也不小,为什么不在山坡上装几台风力发电机呢?像电视里的外国海滩上利用海风发电一样。在利用好风能的同时,让一排排公园里的风车一样漂亮的发电机与古老的长城互相呼应,那不又给北京增加了一份景观吗?后来有位专业人士对我说,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目前来说代价似乎还大了点,也许将来有一天会实现你的这个梦想。   有风就有沙,这在北方已经是生活常识。南口风大沙尘也大,记得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南口的春天,沙尘总是不请自到的常客。从二月底三月初开始乘着呼啸的北风而来造访,一直要到草绿花红的五月才恋恋不舍地挥手向满脸怨意的人们告别。在这段时间内,它总是每隔几天就要显示一下它的威力与存在,高兴时像薄薄的黄纱巾飘荡在难见蓝色的天空,不高兴时脾气暴躁像天漏一般漫天黄沙遮天闭日……其实不仅仅是每年春天才会有沙尘,秋天南口的沙尘也一样厉害。   呵呵,千万别搞错了,南口可并不盛产沙尘,每次天气预报上说它们都来自河北或者更远一点的内蒙古某个地方,随着这两年植树种草防沙这件事情被各地各级特别重视,我坚信将来有一天沙尘弥漫的日子会成为久远的回忆,碧水蓝天最终会成为南口、北京甚至是整个中国的主宰。   风沙大的地方雨水肯定少,北京不例外,南口也不例外。我没有去仔细查过南口一年的降雨量是多少毫米,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没有我老家春季一个月的降雨量多。在我们那里,春天里特别是梅雨季节,阴雨连绵十几天是常事,而在北京呢?记得前年夏天有一次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雨,竟然被作为重大新闻上了北京各大报纸的头版,有的甚至是头条。雨水少自然用水也困难,北京早就成为了中国最大的缺水城市之一,南口的情况稍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到用水高峰季节没有办法只好限制用水,每到这个时候人们便渴望南水北调工程进展快一点,更快一点!   南口三面环山,可雾天却难得一见,要想看到宋朝葛长庚在《晓行遇雾》中所描写的“晓雾忽无还忽有,春山如近复如遥”的景色,要想看到南朝梁那位萧绎在《咏雾》中所记录的“晚雾晦阶前,垂珠带叶边”的细节,在这里似乎和到大漠深处要马上看到海市蜃楼一样难,而这在南方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当然不是没有雾天,这几年我就有幸碰上过几次,有一次还印象特别深,至于具体时间现在记不清楚了。那天恰好我要到重庆出差,八达岭高速公路因大雾被关闭,单位送我去西客站的小车走在辅道上开着雾灯也是小心翼翼。那天的雾真的有点史无前例,亦如古华老师在《爬满青藤的木屋》一文中所描叙的:满山满谷乳白色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像流动的浆液,能把人都浮起来似的……   不知为什么,这几年北京好像雪也下得小了,过去“燕山雪花大如席”(李白《北风行》)的景观还能偶尔一见,现在“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李白《嘲王历阳不肯饮酒》)的情形都少见了。也许是老天爷怕我这个南方人感到彻底失望,去年南口下了一场大雪,可以说是鹅毛大雪,连连绵绵密密麻麻整整下了一个礼拜。那些天我们机关干部战士轮着清扫院里院外马路上的积雪,边扫雪还边打雪仗,大家都有一种久违的快乐。最后雪越下越大越堆越多,领导一拍脑袋调来了施工连的推土机和自卸车,不知推了多少个来回运了多少车次,总算把院子里外那十几座我们堆起来的大雪山送去了需要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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