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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胡豆漫谈

2021-12-27叙事散文夜莺
胡豆漫谈文*夜莺前言——记忆,踟蹰在味蕾边沿,万朵花开。一“东坡有故人巢元修菜诗云。每读‘豆荚园而小,槐芽细而丰’之句,未尝不实搜畦垄间,必求其是。时询诸老圃,亦罕能到者。一日,永嘉郑文干自蜀归,过梅边,有叩之,答曰:‘蚕豆,即豌豆也。蜀人……

  胡豆漫谈   文*夜莺   前言——记忆,踟蹰在味蕾边沿,万朵花开。


  一   “东坡有故人巢元修菜诗云。每读‘豆荚园而小,槐芽细而丰’之句,未尝不实搜畦垄间,必求其是。时询诸老圃,亦罕能到者。一日,永嘉郑文干自蜀归,过梅边,有叩之,答曰:‘蚕豆,即豌豆也。蜀人谓之‘巢菜’。苗叶嫩时,可采以为茹。择洗,用真麻油熟炒,乃下酱、盐煮之。春尽,苗叶老,则不可食。坡所谓‘点酒下盐豉,缕橙芼姜葱’者,正庖法也。’君子耻一物不知,必由历久远,而后见闻博。读坡诗二十年,一日得知,喜可知矣。”   看完《元修菜》这则小记,不觉莞尔。宋人林洪太可爱了,读了东坡二十年,偶然得知盐豉竟是豌豆做的,喜得不知所以。哎,他高兴得太早了。   蚕豆是蚕豆,豌豆是豌豆,他没学过英语,不懂得“豌豆是滚的”。蚕豆则不然。它们两个,一大一小,一方一圆,怎能指驴为马呢。   蚕豆也即胡豆。迅哥笔下鲁镇的“罗汉豆”是也。如果东坡地下有知,他一定会从荷包里摸出几颗干胡豆,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两下,然后拍拍林洪肩膀,大笑不止:不要迷信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二   其实,就胡豆这名,我也曾纠结了很久。叫它蚕豆吧,既不与蚕形肖,也不神似,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征求孩子意见,叽叽喳喳一阵,达成共识 :吃嫩胡豆时,正好蚕子“上树”,可能与物候有染,想想有些道理,记下一笔。   成熟的胡豆,剥去外壳,里面的豆豆,光滑饱满,颜色青白,泛着光彩。象一个个小罗汉在打坐,方不方,圆不圆,模样儿喜庆,很可爱。罗汉豆的昵称,非它莫属了。   早些年,有的地方,有种习俗,把煮熟的胡豆,用线或细物,穿成串串,似佛主的念珠,挂在小孩胸前。饿了,就一颗一颗掰下来吃。小孩开心,大人放心也省心。   胡豆之名呢,总该有点渊源吧。过去,时有男人打架斗殴吵嘴之事发生。旁人就会轻嗔:两爷子打架——胡豆(斗)。说胡斗(豆)也不为过。两爷子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非要操刀骂娘的呢,好不讨厌。   可胡斗自古有之,积重难返,也可原谅。因为“胡”之称呼,先秦已有。秦汉之际,常有一些边国和边陲游牧民族,闲得发慌,弯弓射雕,到内地“打秋风”,弄得刀光剑影的,让肉食者头疼。于是咬牙切齿地,统统将他们称为胡人。自然而然的,胡人身上穿的,为胡服;嘴里吃的,为胡食;舞为胡舞,话为胡话了。种的瓜果豆豆,自然云云:胡瓜胡豆了。   三   胡豆是个好豆豆。煮熟的,炒熟的,都好吃。但好吃不好受,吃多了,腹胀不饿放氨气,不雅。恋人约会,朋友聚会,皆不宜吃。中年人呢,当零食亦好,没事嚼几颗干胡豆,看电视。一方面,可使咀嚼肌发达,永葆青春,免得皮松肉垮,脸上象贴了张湿本纸,皱皱巴巴,不耐看。另一方面,可使牙齿坚固,胡吃海喝满足口欲,不然狗窦大开,多没面子。所以我谓胡豆,“美颜豆”也。   比这更美的,是炒干胡豆。锅底烧红发烫,把干胡豆到下去,赶紧用锅铲翻转,把火关小,直至胡豆在锅里变色,欢乐地翻筋斗,嘣嘣嘣地响,一个二个,龇牙咧嘴,乐开了花,就赶紧熄火。火息手不停,继续翻炒,青白色渐变成微黑黄时,一碗绯红的泡菜盐水倒下去,哧的一声,一蓬白烟冉冉,翻一翻,找个大点的碗钵浸泡,越久越香,但也不能太久,一般来说,中午泡,晚上沥干吃,最好。   一碟小胡豆,就可对君酌。酸,甜,麻,辣,香,脆。比超市里那个脆“怪味胡豆”强多了。想吃随时都可做,简单易做。但做辣子豆瓣,最好在七月份。   新鲜的辣子红透了,做辣子酱,离不开生胡豆瓣。wo胡豆瓣是个技术活。先是泡两宿,发涨,一颗胡豆分成两瓣,再采摘新鲜的植物叶,比如南瓜叶,黄荆叶,篓蒿叶等,颠在簸箕上面。然后把浸泡过的胡豆,团拢,刨均匀,洒水,最后面上再盖一层叶子,遮灰层挡虫虫等。隔三差五在叶子上淋水,置阴凉处数日。等胡豆发霉成饼状,长一层厚厚的白毛毛,就可揭开叶子,敲松饼子,扑打扑打,放在太阳底下,晒它几日。混入辣酱。根据各人口味,蒜瓣,可放点,生姜,酱油,生抽,菜油,都可以放点。放多放少,凭口味下料,各自把握。若是讲色泽鲜艳,酱油生抽就免了。不管怎样,盐巴是少不了的。   这之后,装缸密封,不让缸里缸外,空气对流,放它个三五两年,当佐料用 ,炒菜,炒肉,炖汤,或下干饭,味道尤妙。   闻名全国的郫县豆瓣,配料中必有胡豆(蚕豆)。若没它,食店大厨或家中巧妇的美食,你也就吃不成啰。   四   食之不成,且将蚕豆伴青梅,送春迎夏洒然无碍,亦可喜。更羡煞人的还有《蚕豆花图》:蚕豆花开映女桑,方茎碧叶吐芬芳。田间野粉无人爱,不逐东风杂众香。乡间的蚕豆花芬芳自爱,入了诗,入了画,好洋气!   做诗者,也许你很熟悉。姓汪名士慎,“扬州八怪”之一。书画造诣颇深,却一贫如洗。晚年,双目失明,靠画梅乞米,疏淡高洁走完一生。   很遗憾,我以前不甚了解他。也是今日作文,东翻西翻邂逅,便塞进文中,也不管合不合适,用他来增肥内容,好骗点小钱,买两斤胡豆去。据说,这也是吃货的基本功之一。   君子远庖厨,是孟子讽齐宣王,要实施仁术。凡夫俗子的我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行术。多多下厨,时不时犒劳一下肠胃,吃得白白胖胖,让我们红尘作伴,看风轻云淡,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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