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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食蚜蝇

2021-12-26抒情散文韩开春

食蚜蝇我敢说,庄子上的许多大人和孩子是分不清蜜蜂和食蚜蝇的,因为它们长的太像了。大人们的眼睛只会盯着一些大的东西,比如像牛呀猪呀羊呀什么的,顶不济也是一些小鸡小鸭,这些东西能给他们带来实惠,带来经济效益,他们是不会去在意那些小虫子的,除非……
食蚜蝇   我敢说,庄子上的许多大人和孩子是分不清蜜蜂和食蚜蝇的,因为它们长的太像了。大人们的眼睛只会盯着一些大的东西,比如像牛呀猪呀羊呀什么的,顶不济也是一些小鸡小鸭,这些东西能给他们带来实惠,带来经济效益,他们是不会去在意那些小虫子的,除非生产队里的庄稼遭了虫害,再不管就会影响到农作物的产量,去捉虫或者背个喷雾器去打药那是没有办法,一般情况下他们才不管那些虫子的死活,手头要做的事情许多,谁会有空去管那些跟自己无关或者关系不大的事情?再说,好多人连别人家的双胞胎都分不清,又怎么会想到要去搞清楚两样长相差不多的小虫子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孩子们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是不是就都管小虫子的事呢?回答也是否定的,除了像我这样的一些少数另类,整天会喜欢趴在地上看个蚂蚁打架或者去捏个蝴蝶、逮个蜻蜓什么的,许多小孩子也对这些小家伙们不关心,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一起掼掼“鳖”、斗斗鸡什么的,有时也盘算着是不是去沟北王恒良家的菜园子里偷点黄瓜、香瓜来解解馋。但他们又怕王恒良家的那条狗,还有蜜蜂,王恒良家养了好几箱蜜蜂,整天在他家飞出飞进的,搞得他家像是逢集的街市,熙熙攘攘的,很热闹,菜园子里的花开的时候,这些蜜蜂就都拥到菜园子里,跑到每一朵花上去转悠,孩子们怕偷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蜜蜂,让它蛰一下不要紧,糟糕的是怕被蛰了以后忍不住疼痛弄出了声响,再招来王恒良家的那条狗,真正可怕的是他家的狗,横高竖大的,很凶恶,别说咬了,吓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我很羡慕王恒良家的孩子,觉得生在他家真是幸福,不是因为他家的热闹,也不是因为他家有那么一条狗很威风,而是他们的爸爸有时会从蜂箱里弄点蜜出来兑进开水里泡蜜茶给他们喝,据他们说,蜜茶很甜很甜。   我也想喝很甜很甜的蜜茶,但我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教书,每年只有在夏天和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大多数的时间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指望他给我养蜂是没门的;妈妈的事情又多,家里养的猪、羊和一群鸡子就够她淘的了,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还要照顾我们兄妹俩,哪里还会有闲暇去养什么蜜蜂?再说,她就是想养可能也不一定会,外婆家也没人会养,我很想自己去养些蜜蜂,多了养不了,几只也行,能弄一点蜜尝尝就够了,省得王恒良的孩子老是用这个来馋我。   我准备了一只广口的玻璃瓶,打算用这个做蜜蜂的家。门前的油菜花开的时候,就有许多蜜蜂在嗡嗡地叫,飞来飞去地采蜜,忙碌的很,我拿着广口瓶过去,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它们进去,看来指望它们自己飞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它们虽然是小虫子,也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要自投罗网,只能自己动手,把它们捉住放进去。我知道蜜蜂的尾部有尖刺,蛰到人会鼓很大的红包,还疼得要命,有次大亮子的脸就被蛰得亮亮的,像是一下子长胖了许多,疼得在地上打滚,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捏,怕像大亮子一样,我想了个法,摘了一片油菜叶子,用油菜叶子包着去捏,这一招果然奏效,看那些小家伙在我手里把尾部扭来扭去的,伸着个尖刺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下刺的地方,很开心。   我就是这个时候看到食蚜蝇的,起初我也没看出它和蜜蜂有什么不同,它们的腹部都有黄黑相间的斑纹,像是穿了一件海魂衫(只是颜色不同,海军那个是蓝白相间的),捏到手里的时候,尾部也是扭来扭去,左冲右突,像是在找下针的地方,但我却没看到它的尖刺在哪儿,试着找了根小棍拨拨它的屁股,依然没看到尖刺。我起初以为这是一只雄蜂,我知道蜜蜂的家族中有三种分工不同的蜂,最高级别的是蜂王,待遇最好,幼虫期食物都是专用的,叫做蜂王浆,专门管繁殖后代,每个群落中只有一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王嘛,都是这样;其次是雄蜂,它活着的意义只有一个,就是和蜂王交配,共同繁衍后代,寿命不是很长,一般交配后不久就会死去;最多的一种是工蜂,是这个家族中最广大的劳苦大众,也是雌蜂,却没发育成熟,被剥夺了生育的权利,苦活累活都是它们干,采花酿蜜、养育幼蜂、抵御敌人,都是它们的职责,它们是蜜蜂家族中最辛苦的一群。三种蜂中,蜂王和工蜂都有尾刺,惟独雄蜂没有,所以我以为这次我捉住的是一只雄蜂,我以为它是在蜂巢中待的时间久了,闷得慌,出来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到花工厂看看,代蜂王巡视一下工蜂们是如何工作的,有没有偷懒,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我给逮住了。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雄蜂”怎么长的和其他蜜蜂不太一样呢?虽说粗粗看上去,也很像蜜蜂,但只要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一点点的差别,不说别的,单是触角一样就不同,蜜蜂的触角像是弯曲的膝盖,它的触角却麦芒一样向前探着,倒是跟苍蝇有几分相像。“雄蜂到底就是雄蜂,自己不干活也就算了,连长相都跟工蜂不一样。”当时我的心里这样想。   一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在自然课上听老师说一种食蚜蝇长得跟蜜蜂差不多,心里不禁一动,想起以前的事情,难道那次我逮到的不是“雄蜂”?一问老师,果然就是食蚜蝇,我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有点像苍蝇呢,这个家伙,伪装得也太像了,不但模样上要向蜜蜂靠,就连动作都学蜜蜂——没有尾刺,也要摆尾,要是没有经验,很容易是会被它吓跑的。   既然是食蚜蝇,不是蜜蜂,它要跑到鲜花丛中干什么?那里又没蚜虫给它吃。老师哈哈一笑:食蚜蝇的成虫是不吃蚜虫的,它以花粉为食,至于它叫食蚜蝇,其实是与它的幼虫有关,它的幼虫吃蚜虫。   后来我去找过食蚜蝇的幼虫,青色的,肉肉的,跟别的小青虫还不太一样,要是换成白色,还真跟苍蝇的幼虫蛆差不多——小时候,它们更像是兄弟俩,只是它们生存的环境、所吃的食物不一样,苍蝇的幼虫多在肮脏的环境中打滚,食腐,而食蚜蝇的幼虫却生活在植物上,吃蚜虫。   食蚜蝇幼虫和成虫这种食性上的不同,倒让我想起另外一种昆虫来——草蛉,草蛉的幼虫蚜狮也是肉食者,主要吃蚜虫,长相极其丑陋,等它蜕化变成成虫的时候却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但模样变得俊俏多了,就连食性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吃肉改吃花粉、饮花蜜了,如果单从这一点来说,食蚜蝇和草蛉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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