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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生命里那个至真至爱的女孩

2021-12-26叙事散文苏暖
文\苏洁1她是舅舅最小的女儿,有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叫“张二丫”。说起来她挺不争气的,每次考试都是班级里最后几名,磕磕绊绊总算念到了中学毕业,她说什么也不念了,然后小小的年纪就跟着舅舅、舅妈下地干活了。小时候我去姥姥家串门,舅妈每次一看见我就不……
                          文\苏洁
  1
  她是舅舅最小的女儿,有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叫“张二丫”。
  说起来她挺不争气的,每次考试都是班级里最后几名,磕磕绊绊总算念到了中学毕业,她说什么也不念了,然后小小的年纪就跟着舅舅、舅妈下地干活了。
  小时候我去姥姥家串门,舅妈每次一看见我就不由自主地叹气,哎,俺家的二丫要是像雨慈一样聪明就好了。我和二丫同岁,都属猪,但我只比她大了半年,可在外人眼中我们已经有了天上地下的差别。可二丫对此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说:“以后有姐罩着俺,俺怕啥。”
  时光如白驹,18岁那年我考上了东北一所名牌大学。当这个好消息传进姥姥家时,全家人都乐坏了!尤其是她,更是高兴地手舞足蹈,还打电话告诉我,她要送我个“特别”的礼物。说实在的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便随便敷衍了几句,心想这么傻里傻气的丫头会送我什么呢?
  没想到就在我升学宴举办那天,她风尘仆仆地从乡下赶来,可装束上却似乎土的不能再土了,上身红衣,下身绿裤,然后左手挎了个竹编的小筐,右肩上还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挎包。可想而知,她滑稽的打扮引来了很多现场来宾的异样目光。
  我慌了,觉得她的出现简直是在给我丢脸,于是急忙把她拉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没想到她一看见我,急切地打开左手挎着的那个小筐,兴奋地大喊:“姐,这是俺给你攒的鸭蛋,俺娘说了,吃河里鱼的鸭子下的鸭蛋最补脑子了,这是纯绿色、无,无……”
  “无公害”我飞快地接了一句。她懊悔的一拍脑门:“看俺这记性,娘说了好几遍都没记住。”我在心里飞快地嘀咕了一句,笨死了。接着她又想打开那个沉甸甸的挎包,我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然后不耐烦地说:“二丫,现在姐没功夫看,没看见这么多客人吗,放一边吧,有空再说。”
  那天,等招待完客人我才想起她,可她已经回去了,然后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姐,我走了,鸭蛋你流下,我很开新。我糊涂了,这张错字连篇的纸条让我简直哭笑不得,姑且看看她送了什么礼物吧?可等打开那个挎包我却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相框,而相框里镶嵌的正是去年春节我和她的一张合影,照片里我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得那么的甜!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这个傻姑娘,原来她是想让我记得,不论以后我走到天涯海角,我们永远都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
  2
  大学毕业后,我辗转地来到了广州,应聘到一家外资企业做了一名公关。妈妈很不放心我,总是打电话叮嘱我说,一个女孩要洁身自好,千万不要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中迷失了自我。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二丫也追随我来到了广州,还冠冕堂皇地说她要在大城市里学些本领,以后好回家创业。对此我嗤之以鼻,她个笨丫头,学习都学不好,能学会什么,还不是卧底来做密探,如果本小姐思想上有个风吹草动,保不准她会向妈妈打小报告。
  可既然投奔我来了,也不好撵她走,于是我只好在公司里给她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可却她开朗乐观地说,这工作好非常适合我,干活我有的是力气。
  她正式上岗后,工作非常认真,能吃苦、肯干,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对此我挺欣慰,她总算没丢我的脸。可这时我却有了一件闹心的事,因为公司的侯副经理最近总是在背后悄悄地骚扰我。
  夏日的一天,我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蕾丝连衣裙婀娜婷婷地走进了他办公室,可此时他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却一个劲地朝我领口里瞄,我不好发作,但坐在那里却如坐针毡。可想没到,他居然龌龊地把一只手悄悄地放在了我腿上,这让我犹如触电了一般,立即发出了“啊”一声尖叫,然后迅速起身满脸通红地跑出了办公室。
  可没跑了几步,却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但抬头一看确是二丫。她不解地问我,姐,慌里慌张怎么了?我飞快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转身便走开了。她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不解,没什么跑这么快。我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我还没过了公司半年的试用期,如果此时和那个龌龊男人撕破脸皮,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侯副经理仿佛吃准了我,开始频频地给我打电话或发短信,内容十分不堪。这我有苦难言,只好能躲就躲。
  某天晚上我加班,当忙碌到很晚的时候累了,然后去开水间倒杯热水,可没想到,我正弯腰接水时,背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的心忽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慌乱中拼命挣扎,很快我才看清,原来抱住我的人居然是侯副经理。
  没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二丫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大拖布,然后凶狠地冲过来,几下就把侯副经理给打跑了。此时委屈和害怕的我一头扑在了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可她搂紧我轻拍着后背说:“姐,别怕,我会保护你。”
  可等到第二天那个男人却来个恶人先告状,仗着他在公司的势力,二丫很快被辞退了。为此我挺惭愧,当姐的,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妹,我也愤然辞职了。
  那天双双失业的我们,在租住的小屋子里,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我哭了,说:“对不起她。”这时她慌了,急忙帮我擦眼泪,并安慰我说:“什么狗屁公司俺早就不想干了,大不了俺找个男人回家结婚生娃。”看她那副认真样,我又忍不住的破涕为笑。
  3
  很快我又另换了一份工作,而她却在市场里找了一份帮人卖菜的工作。
  她的雇主是个从农村里来的小伙叫佟凯,人很精明,是个不错的后生。二丫人实在,干活踏实,而且卖菜从不缺斤少两,很快小小的菜摊经营的非常红火。有不了解的顾客,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如果哪天二丫不在,顾客随口问佟凯:“小伙子,你老婆哪去了?”佟凯一听脸都红了,慌忙解释:“她不是我老婆,是我雇来的”。可人家顾客却打趣说:“小伙子,你们挺般配的。”
  我有时也开二丫的玩笑:“妹,要不你和佟凯处朋友算了,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扭捏的像个孩子,害羞地说:“佟凯怎么会看中我,我配不上人家。”
  但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却无意中促成了这段姻缘。那是五一节的一天,因为过节生意特别的好。可谁知在晚上收拾货物时,二丫却无意中在一堆蔬菜底下拣到一个的钱包,没想到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整整五千元钱。二丫一下楞在了那里,当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如果此时她把钱包揣起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可她却拿起钱包大声吆喝起来:“谁丢钱包了,谁丢钱包了。”很快涌上了好几个人,都说钱包是他丢的,为此还争吵不休。二丫犯难了,一个钱包来了几个失主,到底是谁的呢?
  还是佟凯机灵,他报了警要寻找失主。几天以后,失主赶来了,原来当天他在这里买菜,因为不慎丢失了钱包。还好二丫拾金不昧,把钱包归还失主后,人家当场拿出了500元钱要酬谢她,可她却摇头拒绝了。
  从这件小事上,佟凯看到了二丫身上的闪光之处,尽管她外貌不出色,人也不精明,但却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内心。很快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4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二丫和佟凯即将订婚的前两天,佟凯在房顶上晾晒苞米时,却因为一不留神突然从房顶上跌落下来,结果脊柱受到了重创,医生预言,以后他将会是个胸部以下瘫痪的残疾人。
  那天佟凯和二丫忍不住地抱头痛哭。
  某天我去医院里看望佟凯。他故意支走二丫后,诚恳请求我:“姐,你把二丫带走吧,我不想她这辈子和我遭罪。”我很难过,非常自私地讲,二丫是我妹,实在不愿意看见如今的她往火坑里跳。可这个一条道跑到黑的傻丫头我怎么反复做工作她都摇头说不行,还动情地说:“我爱佟凯,就是他瘫了我也认了,这是我的命。”我长叹了一口气,这么重情重义的妹子还能说什么。
  为了给佟凯多挣医药费,二丫一咬牙去了附近一家砖厂当起了一名搬运工。这天我突然接到舅妈的电话,可电话内容却让我惊诧万分,原来舅妈是想让我说客,劝说二丫早点离开佟凯。我很为难,但我还是答应舅妈去找二丫好好唠唠。
  可没想到,当我走进那家砖厂时,却让我看到了非常心酸的一幕。酷热的高温下,她一个人正在搬运整整一车的砖头,此刻汗珠顺着她额头如小溪一样哗哗地流了下来,而她一双手早就被砖头磨的鲜血淋淋。突然她脚步一个踉跄,怀抱的砖头应声落地,而她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上……眼前的情景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很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拉起她,并激动地说:“二丫,走跟姐回去,这钱咱不赚了,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过得这么辛苦。”可她却摇摇头坚强地说:“姐,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别为俺担心,俺撑得住。”那天,我忍不住地抱着她痛哭了一场。
  也许是上苍开了眼,好人有了好报,没想到半年后,在二丫的精心照顾下,佟凯尽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然后他们举行了一场热闹的婚礼。
  婚礼上看着两个人终于突破重重万难幸福地结合在一起,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想她能够有今天的幸福,完全在于她的执着和坚强。“二丫”,这个至真至情的女孩,姐愿你今后有个更加美好、快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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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11-5 22: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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