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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荒芜的丛林[原创]

2021-12-25叙事散文顽主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刻钟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经落了雨。干净的公交车,车厢顶的小孔丝丝地喷着冷气,透过茶色的车窗玻璃,我看到了淙淙的雨,小汽车,TEXT,溅着水花疾驶而过。一小时前,大街上三十七度的高温,让我想到了这个城市的温度,……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刻钟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经落了雨。   干净的公交车,车厢顶的小孔丝丝地喷着冷气,透过茶色的车窗玻璃,我看到了淙淙的雨,小汽车,TEXT,溅着水花疾驶而过。   一小时前,大街上三十七度的高温,让我想到了这个城市的温度,车厢里凉爽宜人,又让我想起这个城市的冷峻。   如同这个炎热的夏季,这个海滨城市似乎一直在高热,它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发展着,让每一个来过的人,包括我,感觉到陌生。半小时,一小时,车窗外掠过一个个街区,一个个小区,一座座商城,都是相同的面孔,多数的房屋依然无人空置,底层的铺面铁门紧锁。   通往郊区的路边,是更多新开发的楼盘,我看见工地、塔吊、新挖的泥土、脚手架、预制板、钢筋、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来往的重型卡车。   一个快速发展的新兴的城市,就像一片钢筋和水泥浇铸的丛林,我寻不到更老的历史,沧桑的痕迹。有时,我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怀疑是否有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   然而,我也明白,那仅仅是感觉而已。这座海滨城市依然吸引着人们,即便它像一片荒芜的丛林。   在城市的中心,三十层,四十层,乃至于五十层的高楼,像密集的箭簇射向天空。车站的后面,火车发出声嘶力竭地鸣叫,把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送来,带走。   有谁能禁得住城市生活的诱惑?你,我,或他?   每一年,每一天,都有很多人,离开了自己的土地,像小小的种子,随风飘荡,随水漂流,飘入这片丛林,寻找着机会和梦想,他们一旦扎下了根,就成为这城市的一分子,过起城市居民的寻常生活——搭公交,穿行于各个街区,进出大大小小的楼房。他们的生命在这些楼房间发芽,生长,延续。   斌也是这样的一粒种子,他有和我一样的年龄,我们曾有相同的幻想,狂野的心灵。我缺乏他的决心和毅力,他在几年前,一咬牙,狠心辞去了家乡的工作,一个人去了这座城市。我至今没有他更多的消息,只知道他还飘荡在这里。   朗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在这个城市的医药公司工作,一年后,滨海路上的意外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我曾经是多么地羡慕他……,他是那么有活力,他似乎还在我面前谈笑风生……   我知道,自己也曾是喜爱并向往着城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漂流,是我年轻时的梦想,一直潜伏在我的潜意识里,虽然到后来,我了解到这样的生存状态并不轻松和美妙。   今天,当我再一次来到这个城市时,它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它像河流边的一片丛林,长大了,长高了,却也更加荒芜了。   它看起来很苍白,它有许多新建的小区,划一的广告牌,整齐的马路,硬化的河道,这让它显得更单调和乏味,它没有历史,没有个性,只有无数个胞子在分化,增裂。在它故作时尚的表情下,隐藏着越来越枯燥的生活。   我开始动摇、怀疑、痛苦。我内心深处珍藏着的对城市的美好感觉,在一次不恰当的旅行中,被大大地削弱和破坏了。我宁愿自己看到的都是错觉和没有根据的臆想。   当我匆匆离开这个城市时,我看到高速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看到了四座穿过公路上空的铁路桥,我知道那是这个城市的血脉,城市还是有惊人力量的,可是我又不禁惶惑,快速的物流能改变什么呢?或许只有更快的节奏,更大的压力,和更多的单调乏味。   丛林可能扩大了,但在我的心里,它依然是冷漠和荒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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