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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词缘

2021-12-23叙事散文余红

词缘余红是从谁开始与词结缘?记不清了。许是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简单、铿锵、琅琅上口,一幅色彩鲜明、绝美的春江垂钓图。从“争渡,争渡,误入藕花深处”认识李清照,到“帘卷西风……
词缘
余红
是从谁开始与词结缘?记不清了。许是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简单、铿锵、琅琅上口,一幅色彩鲜明、绝美的春江垂钓图。
从“争渡,争渡,误入藕花深处”认识李清照,到“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引起了灵魂深处的共鸣;由《雨霖铃》接纳了红尘浪子柳永,感佩于“凡有水井处必颂柳词”;由“为赋新词强说愁”开始接近辛弃疾,到身临“醉里挑灯看剑”的豪气与悲壮;李煜在一江春水中艰难地浮沉,欧阳修“多情却被无情恼”的懊丧,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朗阔,陆游“秋到边城角声哀”的无奈,一一通过风格各异的词牌表现出来;周邦彦与李师师“纤手破新橙”的凄婉恋情流淌在词中,岳飞壮志未酬的叹息通过词句绵延至永恒……我一句句认真读,一行行细心抄,生怕拙愚的头脑理解不了作者深邃的意境,恨不得连译意一起抄下来背熟。
读书时,语文老师是学校的佼佼者,他仰着一张英俊的脸孔,用略带不屑的口吻讲课,似乎面对我们辱没了他的才华。当我流畅地背出唐诗宋词,当我在他张口之际不假思索地说出诗词的译意或文章的写作特点、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慢慢垂下高昂的头颅,内心认可了我们。印象中,语文似乎没有考过100分,也没有经历过满分作文的荣耀。但我总是让语文老师们不得不放下矜持,摆出朋友的架式。
那时没有见过词典,从课本和报刊杂志上一首首摘抄。待抄到半本笔记本,早自习上,我朗诵宋词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教室里游荡,如勾引亚当夏娃的毒蛇,常常使读英语单词、古文译意、数学公式的同学有口无心中就迷失了方向。班主任帅得让全校未婚女教师和我们班27个女生争风吃醋,唯独我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教师职业抹杀了他的诱人之处。一天早晨,我读着秦观的《望海潮》:“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感觉教室静下来,最后只剩我朗诵的声音。抬头见全班同学看着我,回首发现班主任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及时念出“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同学们不敢笑,当班主任接着读出“长记误随车,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同学们知趣地放开喉咙,各执其事地继续晨读。
后来写电影《周恩来》影评《高潮难共鸣,低处难落泪》获咸阳市秦渭区二等奖,奖品是一本《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和两只带框工艺猫。那个工艺品落满岁月的尘埃被弃之书柜,那本词典却被当金值宝地保存。实习的无聊时光中,我一首首摘抄着宋词。同学们诧异地问:你捧着词典读不行吗,抄它干啥?我说当字在笔尖下显影出来,词的柔媚就流过我心中,那种极致的享受让我陶醉。
工作后从哥姐处找来不同版本的唐诗宋词,唐诗选择李白、杜甫、陆游等大牌的精品抄,宋词却是一首首对比着词和译意抄。后来弟弟从杭州帮我买到《唐·五代·北宋词鉴赏辞典》、《唐宋诗词精译》,我依然是选择写得好、自己喜欢的抄。最终,唐诗及古体诗没抄满一本,唐宋及元明清词装满了厚厚的三本笔记。相对于平仄押韵的古诗,我更喜欢轻松流畅的宋词,那深远的意境和字词的美感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从来没有填词或写古体诗的冲动,大约是看连紧随其后的元朝也没人能冲过唐诗宋词的顶峰,自己也就不去勉为其难地献丑了。元曲和马致远的小令是道独特的风景,遇到喜欢的仍是笨拙地摘抄。心中对宋词深到骨子里的爱,表达方式是一笔一画工整地藏进笔记本里的白纸黑字。这爱化作汩汩细流滋养我的生命,使我举手投足多了几分韵味和乐感,渐渐拉开与恶俗粗鄙的距离。我言语中没有唐诗宋词,我文字里也几乎不引用。但我心中藏着对它们的宠溺,我文字的灵魂里有它们的韵律。这使得我的文字如行云流水,舒卷自如,不时让人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惊喜。
与词结缘是我今生的荣幸,虽然我没有成长为婉约轻盈、飘逸空灵的女子,但词净化了我的灵魂,纯洁了我的生活,让我在红尘闹市中可以学着道行高深的佛陀拈花微笑。
[/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余红 于 2013-2-4 14: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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