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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合适的灯盏不合适的人

2021-12-23叙事散文陈洪金
电话打过去,一个声音在轻轻问:“谁?”你握着听筒,没说一句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电话那边再一次问:“谁?”你还是没说话。因为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电话那边一再询问,你只能久久地沉默。那个人就在电话的那一边,但是,他没有拦电话,而是让她……
  电话打过去,一个声音在轻轻问:“谁?”   你握着听筒,没说一句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电话那边再一次问:“谁?”你还是没说话。因为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电话那边一再询问,你只能久久地沉默。   那个人就在电话的那一边,但是,他没有拦电话,而是让她来接了本应该由他接的电话。是的,两人肯定躺在一张床上,也许,他和她穿着睡衣,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在初夜的灯光下,尽情地享受那一片属于他们的空间和一种肌肤之亲。你也躺在床上,躺在你自己的床上,同样的夜色,照着你的孤独,照着你的寂寞难耐。   电话被挂断了。你在心里想,挂断了,也好,你就用不着说什么了。   “幸亏挂断了。”你在心里想。宽大的床上,放着一本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带来的,你们在床上做爱的时候,那本书一直躺在你的床上,伴随着他的俯冲和你的尖叫,那本书仿佛一只小船在大海上,颠簸。现在,他躺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你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孤单,那本书,躺在你的身边,也很孤单。   你的手里握着电话,没有放下去,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房间里的灯盏是你亲自挑选的,桔黄色。灯光照着你清冷的肩膀,它的裸露,曾经让他心醉神迷。是的,就是你裸露的肩膀,让他在那次舞会上留连不去,然后用了整整一个夏天,才找到你在这一个小区里居住的房间。在桔黄色的灯光下,你把无数个夜晚呈现给他。在桔黄色的灯光下,他对你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丝毛发都了如指掌。你深深地记得,他总是会在你的身后,把头从你的腋下伸过来,穿过你的手臂,去亲吻你乳房的外侧。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支作,灯光照着你的身体,他那样吻你了,另外的灯光照着另外的人的时候,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吻了另外的人了吗?你沉默之中望身边的灯光,暗自问自己。沉静的夜里,你躺在床上,桔黄色的灯光,适合与相爱的人身在床上,彼此抚摸、亲吻、做爱。让汗水湿透轻软的棉被,让肌肤磨擦着你的每一寸性感地带。   但是,这个夜里你守着一个人的房间,把自己幽禁成了蚕茧里即将化成蛹的早已僵死的蚕,无助地等待着没有结果的结果。夜色渐深,你禁不住开始想象他在另外的地方的梦。也许,他已经睡了,躺在那个女人为他铺好的床上,他的胸脯起伏着,呼吸平静。他闭着眼睛,梦开始无边无际地延伸到每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他的臂湾里,躺着那个女人,她在灯光下凝视着他赤裸的身体,目光里充满了爱意。   那个女人深爱着他,她用一份产业和一个家构建了一片篱笆,把他围起来,让他坐享水丰草茂。而你,只是篱笆外面的一朵鲜花,因为开得灼人的眼,他像一匹马,把头从篱笆里面伸出来,你就情不自禁地成了他的美餐了。但是,他总是要回到好那里去,所以,你总是要一个人独自面对漫漫长夜,在这桔黄色的灯光下,守着自己的影子,倾听黑夜带来流星的叹息。   你的寂寞让你一遍又一遍在想象他,他粗犷的容貌,他潮湿的手指,他沉重的呼吸,他狂放有冲刺。你的床单一片狼籍,那是一片宽广的沼泽地,岸边开着幽深而宽大的马蹄莲,水里游着敏感的鱼。然而在这样的夜里,你只能通过想象让你渐渐地激动起来,某一个时刻到来之后,再渐渐地平静下去,最后,随着黑夜飘浮着,沉沉睡去,第二天肯定又要等到向午的时候,你才会睁开眼睛,疲惫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你的床上还是一片空旷。   思念无益,寂寞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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