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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一个人的中午

2021-12-23叙事散文透透
一个人的中午一个人的中午从12点开始。两个小时,一天当中的空旷地带,工作和生活的漏洞或缝隙。一个人的中午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看看橱窗,瞧瞧时尚,可以上网或者看几页专业以外的书,也可以关上门,假装休息,然后什么都不……
       一个人的中午
 
  一个人的中午从12点开始。
  两个小时,一天当中的空旷地带,工作和生活的漏洞或缝隙。一个人的中午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看看橱窗,瞧瞧时尚,可以上网或者看几页专业以外的书,也可以关上门,假装休息,然后什么都不做。其实,一个人的中午更适合想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比如那个遥远的梦境,那些不时膨胀的欲望,或者昨天生活中某个无法挽回的细节,这个时候更容易为它们在心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楼下,零星的菜地,生长绿色,开一些黄色的花朵,太阳在地面上燃烧。星期三中午,两个女人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大声争吵,肮脏的语言,满身的汗臭味,四处飞扬,她们要为那块菜地划清界限,其实就是几块石头排列的位置,不到一尺的距离,她们费尽力气挪来挪去,没人劝阻,她们筋疲力尽后各自离去。而我突然觉得,吵架有时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弄明白一些问题,或者瞧清楚一些人的心思,也许很多事情都得有条明确的界线,包括人与人之间。而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也始终没能划清它们的界限,这让我常常不知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过去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将来呢?将来被我弄得一团模糊。我是不是也需要狠狠地吵一架?在一个人的中午,和自己。
  学校在视线的远处,在记忆的远处。中午,铃声响过,流行歌曲从高音喇叭里奔出,由《2002年的第一场雪》到《老鼠爱大米》,再到《两只蝴蝶》,一首接着一首。同学们涌出教室,打闹,追逐,大声尖叫,走廊,宿舍,饭堂,林荫道上,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读书,恋爱,他们毫不吝啬地铺张青春的冲动和活力,这和我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在校园里,在群体中,而我在他们的远处,一个人的中午,在城市的边缘,外环以外,中华路、友爱路到安吉路,有足够的距离让我游离在群体之外。群体意味着什么?繁杂,裙带,关联,协调等等,单位,家庭,同事,朋友,甚至虚拟的QQ人群,他们不时友好地提示我:“你已加入该群。”但一个人的中午,我可以在“群”中删除自己,把“我”从一个有机体中剔除来,让一个人的中午,沉默,孤独,个体……
  汛期。城市的天空常常乌云密布,一个人的中午,会有强劲的风,猛烈的雨,它们狠狠地敲击我的窗口,在地面上炸开成片的水花,在街道上汇集成河,在江河里高涨,泛滥,不断地超过警戒线,灾难蔓延,成群的蚂蚁抱着自己的东西狂奔,寻找洞穴或者屋檐......而我是幸运的,一个人的中午,我安安稳稳地在房子里,捐款50元,扣防洪费60元,仅仅是记忆被淋得湿漉漉的,站在时间之外,裹着院子里的玉兰花香气撒了一地。
  身体减肥,性情懒惰,精神倦怠。城市里的物质极大丰富,一个人的中午,味觉变得迟钝,馒头,包子,火腿,咸菜,快餐面,只是一些躯体的填充物,能填饱肚子就行。城市呢?城市的填充物是什么?钢筋、水泥和沙石,构筑灰色和拥挤的机体,它的味觉和我一样,变得越来越差。规划,红线图,先是我们把自己填进来,然后是围墙之外,池塘,草地,芭蕉林,那片空地日益露出它一块块枯黄的泥骨,被一些机械挖掘、碾压和堆砌,此时,那捶打和搅拌的声音,乘我一人的中午,变得更加尖锐而放肆。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中午也是安静的。那些桌椅、沙发、茶几、电话、文件柜,以及台面上的笔墨纸张,此时,它们不被任何人所打扰,而成为纯粹的摆设,然后我就可在这二十多个平方米的有限空间里,无限地放大我的空间,在无边无际的想象中渡过自己短暂的睡眠。思念是什么?距离有多远?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湖水,风从莲塘的对岸吹来,飘着我的红裙子。唯独一些文字被我弄得皱巴巴的,掉落在水里,我在岸上心疼又烦恼不已。
  然而,我始终无法超越那个想象的空间,一个人的中午,我仅仅被放在自我剥离的两个小时当中…… 透透,约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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