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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相遇甚欢

2021-12-23叙事散文潘竞贤
相遇甚欢我喜欢“相遇”这个词。相遇是一种缘分。殊途之上的两个人,有朝一日得以千里来相会,于万万人之中寻出彼此,真是万幸又复快哉!钱理群教授失意之时与鲁迅先生相遇,两个独立的生命个体,虽隔着数十载的日月吞吐,却在文字搭起的鹊桥之上相会。拈“鹊……
            相遇甚欢
  我喜欢“相遇”这个词。相遇是一种缘分。殊途之上的两个人,有朝一日得以千里来相会,于万万人之中寻出彼此,真是万幸又复快哉!钱理群教授失意之时与鲁迅先生相遇,两个独立的生命个体,虽隔着数十载的日月吞吐,却在文字搭起的鹊桥之上相会。拈“鹊桥”一词似乎不妥——这当然无关风月,而是两个同样亲尝苦汁心怀杞忧的灵魂之间的碰撞,并由这碰撞而迸出绚烂的火花。先生自是以冷峻严酷的战士之躯、以大慈悲的热心肠巍然成山。而教授立于山前,虽心生观止之叹,却未丧失本我,屈膝膜拜,而且打碎定论,摆脱意识形态的纠缠,“把阅读重新还原为个人行为”。走进山中,流连秀色却能全身而退,这是不容易做到的。我有缘与教授在书中相遇,幸哉!而因教授又与真鲁迅相遇,幸矣!   不久前,我于图书馆得孙郁先生著的《鲁迅书影录》一书。读之,爱不释手。书显然不是术语罗列、晦涩诘屈的所谓“论文”、“专著”。而是短章连缀,用字简约,文气畅通。逐句读之,页页翻去,不知不觉中就看完了全书,心中顿生惘然,深有感于“好书是不该一气读完”的古句。孙郁先生爱先生之文,尊崇先生的人格,爱屋及乌而爱先生之书,对先生的掌故佚事如数家珍,而思想、文采流淌于字里行间。先生在现代文学史上地位特殊,爱之者尊其为神,恨其者竭尽污蔑诋毁之能事,欲推倒先生这块“绊脚石”。而能以不偏不倚的立场,臧否其人其文,实非常人所能做到。孙先生谈先生,不避溢美之辞,却不打妄语,句句有来历。孙先生谓许寿裳先生感怀鲁迅的文字曰:“自然忠厚”。我看,孙先生也担得起这四字。   世人为文者汗牛充栋,而其文可观者不多,其文可爱者寥寥。人,生也有涯,冷暖几个春秋,于人海中相遇知音,我看其得意不亚于洞房花烛、金榜提名之时。因受时空的局限,不得交其人,退而交其文。捧读其文,笔端之中尽显音容笑貌、风姿情调。我嗜读白发老叟的文章。食尽人间烟火的人,看透世事云烟,咀嚼甘苦,只留温暖于心底,其文心境独异、学识丰博、认知练达,技艺纯熟。人愈老其问反而愈可爱,机智中饱含宽容仁慈之心,读来情趣盎然,余音不绝。这当然是我的私见,而这私见即来源于张中行老先生。   张老杂览群书,人称“杂家”。其世界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男男女女、怪力乱神,驳杂不一,世上什物,尽汇笔端,俗物高人,皆得儒雅之气。旧式文人多有收藏字画、把玩砚印的癖好。鲁迅先生就很爱搜集古版画笺样,并与郑振铎合作,推出了印制精美的《北平笺谱》和《十竹斋笺谱》,成为文坛佳话。张老亦染有这样的旧习,浅层的表现为爱逛琉璃厂,淘筛古玩,所得之物不一定珍贵,只因自己喜爱,敝帚自珍。深层的因素刻在骨子里,外化为文字,表现为追忆斯人,怀念往昔。张老晚年的夙愿是拥有个开阔的小院,植两棵枣树,当然要位贤惠、明事理的女主人。但因时因地的变化,夙愿难成,竟成“痴梦”。到底还是一介书生,文人性情,深植于骨。其文却毫不见迂腐气,处处是人间鲜活的东西,以其真性情、真面目见人,实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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