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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那颗最亮的星

2021-12-23抒情散文刘汉良
岁月的流逝,让我对许多陈年往事都已经渐渐地忘却,那些曾经相识的人们也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然而有一份特殊的师生情却让我刻骨铭心——三十多年前,我出生在冀东的一个穷山沟。童年的我生活十分灰暗,由于家境贫寒,我身上穿的一直都是哥哥们穿剩下的衣服,……
  
  岁月的流逝,让我对许多陈年往事都已经渐渐地忘却,那些曾经相识的人们也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然而有一份特殊的师生情却让我刻骨铭心——   三十多年前,我出生在冀东的一个穷山沟。童年的我生活十分灰暗,由于家境贫寒,我身上穿的一直都是哥哥们穿剩下的衣服,轮到我穿时早已是补丁摞补丁了,我的头发就像毛草一样蓬乱,鼻子里的鼻涕像小溪里的水在不停地流淌。更要命的是我口吃得很厉害,几乎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在我七岁那年,母亲用30个鸡蛋换来二块五毛钱,把我送到村里的小学堂。从此我便开始怕老师、怕同学,害怕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口吃,惟恐遭到别人的嘲笑。然而事实上,我又不得不每天面对众多老师和同学们的“检验”。一些平时喜欢恶作剧的学生总是故意大声和我说话,然后狂野地嘲笑我的口吃,有时他们还学我说话时的样子把声音拖得老长。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学校里有个好干净的男老师总是有意避开我,课堂上也从不让我回答问题,即使我把手举得老高,我的作业本他从来就不批阅。渐渐地,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每天变得沉默寡言。为了躲避别人嘲讽的目光,我走路经常低着头,上课时用手臂遮住半边脸,猥琐得就像一个逃犯。   小学四年级那年,教我们语文课的是一位姓蒋的女老师。她刚从师范毕业不久,家在县城,而且父母都是干部,但她却主动要求来山村小学教书。蒋老师对人很随和,从不批评学生,所以大家都喜欢听她讲的课。那时侯,我是全班最差的学生,上课时总低着头,不敢看老师,也不敢看黑板,于恍恍惚惚中消磨着时光。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上语文课时蒋老师都要先让我来朗读课文,这倒让我很是窘迫,因为每当我因口吃而读不出来时,总会引来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我便愈发紧张得脸红脖子粗。   我开始憎恨蒋老师,并且厌倦上语文课。到后来,我干脆就经常逃学,独自一个人跑到河边小树林里游荡,就连书包玩丢了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蒋老师找到我家,告诉父亲我已经连续旷课三天了。父亲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把我叫到身边狠狠地抽了一耳光,打得我眼前金星直窜,蒋老师赶忙把我拉到怀里护着,不让父亲高高举起的巴掌继续落下来。我把头深深埋进蒋老师怀里嚎啕大哭,并一边哭着一边把多日来压在心底的苦恼向蒋老师和父亲倾诉出来,央求蒋老师不要再让我在课堂上朗读课文……蒋老师也很激动,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温和地说:“小良,你知道吗,一个人要想真正站立起来,就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我之所以让你朗读课文,是想通过锻炼你的发音和胆量来改掉你的口吃呀。”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错怪蒋老师!   接下来,蒋老师又给我讲述了许多名人成功的故事,告诉我这些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的人们是如何挺直腰杆做人,最后成就一番事业的。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师面前,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妈妈”……   从那天起,我暗自发誓一定要改掉口吃,我每天不停地练习发音,对着镜子矫正口型;课堂上,我认真听讲,积极发言。蒋老师还主动放弃了休息时间给我做辅导,帮助我把以前落后的功课赶上来。直到后来我考上了县城的中学,蒋老师依然不断地给我写信,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又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挤出钱来为我买了辅导书。   八年后,我考入了河北师范大学,从此走上一条用文字描述人生的道路,我的作品散见于全国各大报刊上,并出版了自己的文集,被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然而,正当我有信心和能力回报社会的时候,蒋老师却在三年前的一次车祸中遭遇不幸。我再也没有机会报答她的恩情了,这将是我终生的遗憾!   每当夜晚来临,群星璀璨,我仰望着天空,泪水顿时盈满眼眶。我知道,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分明就是蒋文秀老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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