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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不喜欢春天

2021-12-23叙事散文yangyizhuo

不喜欢春天又一个冬去春来的时日。春天,之于大多数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宠幸。它也总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人们的赞叹和怜爱。但我也总觉得有理由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思:我有不爱春天的权力和理由。爱与不爱,它都已经到了你的身边。清晨的窗帘外,更早的透进亮……
不喜欢春天   
  又一个冬去春来的时日。   春天,之于大多数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宠幸。它也总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人们的赞叹和怜爱。但我也总觉得有理由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思:我有不爱春天的权力和理由。   爱与不爱,它都已经到了你的身边。清晨的窗帘外,更早的透进亮色,麻雀也越发叫得起劲。大街上,匆匆的早起的人,照例裹了蚕茧似的冬装。然而,走不几步就觉出异样来了。头皮开始发躁,身上也开始温热。再走几步,皮肤就会和最内一层的衣物黏粘到一起。这时候,要忍不住除下帽来,又解几个项下的衣扣。只让衣服里面闷住的烘烘的热气往外跑一些,却不免遭了暗算。一股刀一般凛然的风,冷不防就从头上直劈下来,贴着你的脖子,直戳进你的胸腹。   这就是春了。总是在你不知不觉毫无情愿的情况下,它就香甜温腻抱着人拥吻个不停。又在你全无戒备,为它坦诚心胸的时候,它便毫不犹豫的往你心口插刀了。当你头痛心惊,赶紧又重新掩埋襟怀,它就在你耳边嘶嘶地冷笑。   北方的春,几乎不足成为一个季节。冰风狂雪、寒星冷夜就是一个冬;骄阳似火、暴雨倾盆就是一个夏。春只不过混迹于冬夏之间一个骑墙物什而已。表面一团火,心里一块冰。翻手是雨、覆手是雪。刚刚来是冰霜满眼,转身就春风满面。若说雪是冬的天然,雨是夏的本性。那么春呢?刚说来下雪,不知什么时候就改了淌雨,弄得一地稀泥;又说不定什么时候又逞起如絮的才情,纷纷扬扬一番,弄不清为什么又撒一气冰雹冰珠,弄一地冰甲,看在那冰冷油滑的地面上摔个人仰马翻骨断筋折而后快。若说雨是夏的语言,雪是冬的词汇,那么春最是夹缠不清。西北风来了就下雪,东南风一刮,马上就改雨。一天三变,浑然天成,脸不红心不跳,任凭别人口诛腹诽,他自己总也那么理直气壮。   春天里的东西,大多喧躁而浅薄。衰草连天的冬野里,刚才涂些绿意的草尖,也得意欢欣。在大片倒伏的枯黄里,自己俨然是一个个横空出世的英雄。沉默了一冬的柳树,刚有些新的想法,就在风里摇头晃脑起来。最讨厌的应当是那么小个儿的麻雀和大个的驴马。春在它们的眼里是个特殊的季节,当春的第一丝气息钻进鼻孔的时候,它们的血液里就有一种东西开始变化,身体就开始膨胀。眼睛开始发红,每天的清晨,它们也醒来的更早一些,喉咙里的声音也越发的响亮,以便让隔的不一定远的另外一个或多个相异的性别清楚的听到,明白它们内心的饥渴。   春天里有个独有的时令,叫做惊蛰。天空里,积云的后面,滚出一个个春雷。这是一个讯号,发给那些埋冻在黑色地下的东西。冰封如铁的土,如同地狱的门墙。在那一时,被重新打开了。在一个个春的傍晚,在暖黑的春夜里,那些被被冰雪冻僵了还没死的,化蛹假死的,那些缩头沉睡了的,都接到了春雷的讯息,都开始蠢蠢而动了,它们开始重新蠕动自己细长的身体,开始活动自己长毛的指爪,当然还有他们可以喷出毒液的螯牙。从那一时,他们又开始爬出地面,爬向人间。这是一个最令他们得意而猖狂的季节了吧,只可惜,它们侥幸的春天也只是短短的几天,它自己不知能不能熬过秋冬,熬到下一个春天吧。   或许是我们地处北方,不知道南国的春天有多么的娇媚。据说那是一个山明水秀,繁花似锦的时日,是一个杨柳如烟,春雨如酒的天地。是一个能够让人醉生而梦死的天堂。但也许是我天性的粗野,没有江南的才情,无福消受诗人词者吟咏春江花月。只能毫不识趣的的说,我对春没有什么好感。相比之下,我能欣赏于夏,一如既往的热烈如火,能崇敬于冬,一成不变的严整如冰,或者也能理解秋水沉静之如玉如晶,秋风萧瑟之如泣如诉。   喜欢不喜欢,春秋四季也还是如期的来,又如期的去。我们没有办法拧转或替变了冷暖更迭,其实也大无必要。不妨说,各有所爱,也可以说,不爱,正让我明白什么是自己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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