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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色彩人生

2021-12-23抒情散文溪影
在我的少不更事的少年时代,曾经痴迷过色彩斑斓的花纹,那些红的黄的绿的各式各样的花纹,我以为是最美的。村子里一位邻家姐姐有一条大红大绿的花裙子,配上一件同样花花绿绿的小衬衫,很得意地在大伙面前晃来晃去,羡慕得我口水都能流出来,终于有一天晚上伙……
  在我的少不更事的少年时代,曾经痴迷过色彩斑斓的花纹,那些红的黄的绿的各式各样的花纹,我以为是最美的。村子里一位邻家姐姐有一条大红大绿的花裙子,配上一件同样花花绿绿的小衬衫,很得意地在大伙面前晃来晃去,羡慕得我口水都能流出来,终于有一天晚上伙伴们一起游戏的时候,她很大方地把这件花裙子借给我穿一小会儿,我简直乐疯了,拿起裙子往身上一套,立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旋转起来,把自己转成一朵盛开的花,引来一大片带着忌妒的目光,可惜几分钟后,邻家姐姐就把裙子要回去了,我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那条花裙子带着我的余温,消失地门外。   初三毕业那年,因为参加了一次素描比赛,得了一小笔奖金,拿着那一点点完全属于自己的钱,我茫然地站在乡政府破旧的大街上不知所措,当我的目光碰上布店的招牌的时候,我的眼前闪过母亲灰不拉叽的着装,我有了主意——我要用我的第一笔钱为母亲裁一块布,做一件漂亮的衣裳。神气地走进布店,我一眼就看中了那块白底花纹的的确良,一些粉红色的小圆圈点缀在白色的背景下,有点淡淡的雅致,心里想:我喜欢,母亲也一定喜欢。   交钱,拿布,用报纸细细地包好,一路乐滋滋地抱回了家,很兴奋地举到母亲的面前说:“妈,这是我用奖金买给您的,您做件衣裳穿。”母亲粗糙的手抚过的确良细腻的花纹,又摸了摸我的头,什么话也没说,但高兴却写在了脸上。我也高兴地回到了学校。一个星期后,我回到了家,想象着母亲穿上那件衣裳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涌上浓浓的幸福。到家后,母亲没在家,衣服已经做好了,摆在我的床上,确实很漂亮,但明显小了,还是小孩的式样。晚饭后,母亲说:“我都这么老了,穿那么艳的衣服会被人笑的,还是你自己穿吧,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里知道就好了。”   很多年,那件红圆圈花纹的小衬衫就是我最钟爱的一件衣服,一直到了高中毕业。走进大学校园后,我的审美眼光发生了变化,喜欢上了蓝,深蓝,浅蓝,蔚蓝,淡蓝,各式各样的蓝,把蓝画在画里,作到卡片上,装点到小床的周围,被深深浅浅的蓝包围着,连梦都做得深遂而幽远。大学毕业那年,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缩腰的小衬衫,配上一条宽摆的长裙,去见那个初恋的他,看着他眼中的欣赏,心中是无比的喜悦,才真正懂得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的含义。   工作以后,喜欢上了黑色和白色,拿了工资去逛街,那些黑色和白色的服装总是最先进入我的眼帘,几年以后,衣橱里就铺天盖地地被黑白色占满了,尽管母亲常唠叨我衣着太单调,说是年纪轻轻,应该穿点艳一些的衣服。尽管同事们一再地怂恿我换一换别的色彩,我仍不为所动,我心依旧,我坚信,黑白,是永远的经典。就算到了现在,我的衣橱里,黑色和白色仍占有绝对的优势,白衬衫,白T恤,白裙子,白外套,黑牛仔,黑毛衣,黑连衣裙……黑白几乎横扫了我里里外外所有的服装。   我接受过许多色彩,唯有红色是被我拒绝了很长时间的一种颜色,除了场合需要或者被老板甜言蜜语所迷惑,我几乎没有主动买过红色的衣服,我接受黄色和绿色这些大艳大俗的颜色,却独独拒绝了红,说不出理由,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抗拒,那些红颜色一穿在我的身上,我就浑身不自在,就想把它脱下来,就想快快地离开。很长时间,我的衣橱里偶尔会有一两件红衣服,也总是被我压在最底层,好象被镇压的人群,我从不轻易拿它们出来,更不用说把它们穿在身上。   直到有一天,一位开服装店的好友,执意让我试了一件红色上装,那是一件小巧的,领子上绣了小花的,很古典的夏装,配上黑色的绣花的中裙,穿上高跟鞋,人突然变得雅致起来。犹犹豫豫地穿着它到了办公室,没想到一贯显得严肃的领导看了也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我才放心地让这套衣服穿在身上,原来穿红色,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从此以后,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我的眼光也会偶尔逗留在那些红色上,其实有些红色只要不是过艳,还是透着热情的温暖的,尤其是冬天的大外套,看着那些红色,好象寒冷就少了一些。   现在,我的衣橱里那些曾经压在最底层的红色也渐渐浮了上来,周末的时候偶尔穿上一件红色的T恤走来走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我们会不断长大,会渐渐老去,我们曾喜欢过很多东西,也拒绝过很多东西,人生充满着变数,我们还将常常面对选择,选择的标准也是一个变数,不会一成不变,改变有时需要某种契机,有时,就在不经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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