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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文] 执子之手

2021-12-23叙事散文古东梅朵
在台湾、福建一带,对爱人有一种诗意盎然的称呼:牵手。我喜欢“牵手”这个朴素的、而且带有动感的词语,爱的真谛尽在其中,爱的温馨扑面而来。伸出手去,牵住的不仅是另一只手,而且是一个跟自己生命同样重要的人,牵手时,能感受到拥有的愉悦,也能感觉到沉……
  在台湾、福建一带,对爱人有一种诗意盎然的称呼:牵手。我喜欢“牵手”这个朴素的、而且带有动感的词语,爱的真谛尽在其中,爱的温馨扑面而来。
  伸出手去,牵住的不仅是另一只手,而且是一个跟自己生命同样重要的人,牵手时,能感受到拥有的愉悦,也能感觉到沉重厚实的责任。牵手,与其说是一种行动,不如说是一种姿态。   人的一生中,除了向自己的爱人,还有谁值得你伸出手去?   女儿蹒跚学步、步履维艰的时候,我牵着她的小手迈过了一个个坎坷;与妻同行横穿马路的时候我会牵着她的手;和朋友们翻山越岭探幽涉险时候我牵过他们的手;   可我的母亲呢?我从何时起再也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了呢?
  记忆中儿时的我总爱牵着母亲的手:去上学、去赶集、趟河湾、走夜路……那都是我在向母亲的手索取安全感。   前些日子,母亲提出要去看看我的新房子,小区尚在建设,路面正在修建中,我迈着大步一路往前,回过头去,发现年近八旬白发苍苍的母亲一手按着膝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赶紧回头拉着母亲的另外一只我久违的手,那手比我记忆中的要干裂、粗糙了许多。母亲却说:行,行,自己走行。   再往前一点的记忆就是三年前,母亲突然患上阑尾炎,医生说要手术,我当时只忙着征询医生各类事宜,却没有在意母亲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当时以为也许是母亲过于疼痛的缘故吧,现在想来,母亲攥着我的手不仅仅是因为痛,那里还有恐惧——对手术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我在这个时候却没心没肺,没有想到主动伸出手去牵着母亲的手给她安全感。   好在我还有机会牵着母亲的手,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还可以去弥补。我现在更加深切地体会到张爱玲说的那句话的含义:“执子之手”是最悲哀不过的诗句。母亲,虽然你不懂“执子之手”这句文乎文乎的诗句,但是我会让你相信,在往后的日子里,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会伸出我的手,牵着你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虽然我知道牵手之后便是放手,但是我不愿意在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已经无手可握,空荡荡的只有满袖的遗憾。   母亲,现在的我随时都想伸出手去牵着你的手,可是,母亲,你可知道我很害怕出现“放手”的那一断肠的时刻,对你的爱时时刻刻存在于这种尴尬不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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