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相见不如怀念 (修改稿)

相见不如怀念
文/刘敬胜 　　傍晚，火红的夕阳在高楼大厦的墙角的缝隙中燃烧成一个圆圆的火球。从W城的长途汽车站慢腾腾地走出来，他环顾四周，全是行色匆匆的人们。一辆红色的奥迪A6缓缓在他的身前停下，推开车门，一个穿了红色的连衣裙的袅娜的女子下了车。看见她，他的脑子中忽然掠过一道彩色的光，酒意顿失，心中有些后悔他这次的Ｗ城之行。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和妻子吵了一架，如果今天中午不是和同事在一起喝了些酒，如果她不是在我刚喝完酒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如果电话里她不说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如果这四样缺少了任何一样，他肯定不会来。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像说书一样的巧合。其实，人们都有这样的感觉，当事情发生了，分析一下，才知道发生的事情原来是多种原因的巧合，可是，之前却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来，其实再多的原因都是一个借口，仅仅是那句甜蜜蜜的“我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就已经诱惑了他。所以，当他接了电话，奔跑到汽车站，上了汽车，甚至是坐在车上都是带着一点迫切的心情的。 　　诱惑，这个词说的好。诱惑像一朵玫瑰，美丽却有着锋利的刺，在养着你的眼时，有时也会狠狠地扎你一下，甚至会扎出鲜淋淋的血来，而你却还沉迷在美丽的幻想中。他是一个业余的“作家”。作家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当然有些自夸的意思。他只是喜欢文字，平时读点书，码点字，碰巧会在一些报纸和杂志上发表。可是，同事亲戚朋友都这么称呼他。时间长了，每当别人叫他大作家，他也就含糊地答应着，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是半斤，还是八两。毕竟作家这个名字他还是喜欢的，而且是个不错的头衔。读的书多了，世事也看得透了。他始终有一点文人的自命清高，对于名和利看得很淡，像水一样。这些东西诱惑不了他。 　　大多数文人都有个坏毛病，对女人是有点偏爱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比如唐代诗人李白，白居易，宋代的大文学家有苏东坡，往往对于漂亮的女子是非常热衷的。只是那时候有官方的妓院，有专业的妓女，而且那些妓女中间还不乏才气纵横的女子。当然，对于女子他也是有些偏爱的，他常常在许多场合公开地这样说。虽然有时候自己也会有点不好意思。一个男人喜欢一个漂亮的女人是没有什么过错的。诗经上还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他还不是一个伟大的英雄，而是一个平常的俗人。只是，他不能像古代的文人一样去光明正大地寻找“小姐”，因为他还懂得什么叫洁身自好。就像人们常说的，有贼心，没有贼胆。可是，不去，并不代表不去想。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理性与兽性的结合体。当理性战胜了兽性的时候，就是一个好人。当兽性战胜了理性的时候就是一个坏人。人就是这么简单。我也很简单。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只是当他接到她的电话后，他觉得自己变坏了。像吸食大烟一样，明知道对身体有害，还是控制不住，还是身不由己。 　　她的名字叫晚秋。他的大学同学。她的样子像她的名字一样带着一些秋天的味道。成熟，丰饶。当然，她很美丽，这一点毋庸置疑，至少在他的眼中是美丽的。要不然，上大学时他不会爱上她。大学三年，她们相恋了两年。年轻人的爱情当然是轰轰烈烈的，少不了月下的山盟海誓，宽阔的马路上当然也留下了无数相依相伴的身影，清澈的小溪上也荡漾着脉脉的情话。 　　记不清听谁说过“美丽的爱情是童话”。美丽的童话终究是童话，只有在梦里才能出现，醒来，那终究是童话，是梦。虽然，醒来是痛苦的，可是终究还要醒来。毕业后，她们像两只离开一个树林的小鸟，分飞向不同的地方。她回到了她的家Ｗ城，而他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她们在汽车站依依惜别，她哭得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她挡不住匆匆的汽车，他也挡不住，好像挡不住她们的分别的爱情一样。 　　她张开了手臂，他同样地张开手臂。他们拥抱在一起。这是分手十年后的第一次拥抱，熟悉而陌生。当她滚烫的身体扑在他的怀里，他心中莫名地一阵躁动，像一把火一样热烈地燃烧，一只兔子在胸中快乐地跳跃。忽然间感觉她的身体一阵颤抖，他明显地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推开怀中的她，说：“别这样！别这样！”她掏出一个绣了一朵白云的手绢，擦干了眼睛里的泪水。她让他上了红色的奥迪，她开车。她问：“你想吃点什么？”他说：“随便，什么都可以。”车缓缓地启动，空调打开，凉凉的风带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飘过来。他闭上眼，平静了一下杂乱的心情，思绪开始像一条广阔的河面铺展开来。 　　他来过一次Ｗ城。Ｗ城也是他的爱情伤心地。毕业后，晚秋回到了Ｗ城，她的父母因为她们分隔两地，开始反对她们的爱情，暴风雨般地强烈。或者晚秋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或者时间冲淡了她们的爱情，在她父母的强烈地阻挠下，她屈服了，退却了。当他坐了一下午的车，身心疲惫地来到了Ｗ城，试图能亲口听她说出分手的话时，他只见到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说她不想再见他。回到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曾给我打过电话。他没有听她的任何解释，就挂断了。因为年轻的心无法容忍一个背叛了爱情的人。 　　两年后，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一个温柔可爱的女人。她在他伤心的岁月里默默地治疗好他爱情的伤痛，抚平了晚秋留给他心中爱情的疤痕。在恋爱了一年后，她们结婚了。 　　当重新来到了Ｗ城，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犹豫着，想亲近却又不敢亲近，就和这次见晚秋一样。理性和兽性在身体里交织着，斗争着，谁也战胜不了谁。他想，或许他本就不该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来了。 　　车依旧在平整的路面上慢慢地行着，最后停在了一个装饰豪华，不伦不类地闪烁着乡村土菜馆的大门前。晚秋下了车，胳膊像十年前相恋时一样，很自然地挎在了他的臂弯，来到了一个她早就安排好的一个房间。橙色的灯光迷离了房间的光线，在半醉半醒间被晚秋按在了一张柔软的椅子上，晚秋坐在了他的旁边。她熟练地开启了一瓶白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我，一杯自己端起来，碰在了他的杯子上。“啪”地一声，很脆。 　　“为我们十年后的重逢干杯！”她大大的眼睛，射出的幽怨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她的眼泪却早已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他说：“你还是这么爱哭，一点没有改变。” 　　“我爱你的心也没有改变！”晚秋几乎哽咽着说。 　　“如果没有当初你父母的阻挠，我们哪能像现在这样。”听了她的话，他的心头一热，把浑身颤抖的她搂在了怀中。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时，他们只需要安静。只有聆听互相的呼吸，彼此的心跳，才能达到彼此的心灵。一刻钟的时间，短暂而漫长，仿佛穿越了十年的光阴，把他们拉到了大学时代，一个美妙又充满了情趣的日子。回忆，一个充满了无数过往的名词，突然地焕发了青春，让他们觉得美好！ 　　也就是在今天中午，他与晚秋分手十年后，接到了她的第一个电话。当他听到了晚秋的声音后非常吃惊，他问自己，她怎么知道了他的电话？问题很简单，他却找不到答案。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因为颤抖而变了语调，可是他还是在心灵深处的久远的记忆中很简单地搜索了出来。她说，她仍是一个人。他是她的影子，她仍然忘不掉他。她曾经来他的家乡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她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大，需要找个人帮忙管理。她立即想到了他。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了他的电话。最后她说：你如果来，我开车去接你。我会给你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惊喜。他说：我去，但是不需要你接。他要给他自己留点男子汉的自尊。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一瓶酒在不知不觉间被她们喝得精光。晚秋满脸通红，像涂了胭脂，给本来好看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妩媚；目光飘忽迷离，像灯光一样闪烁着诱人的美丽。 　　“你给我的意外的惊喜是什么？”他问晚秋。 　　晚秋听了他的话，抬起醉眼，呵呵地笑了：“等回到家你就知道了！” 　　晚秋拉着他的手，来到了饭馆外面，叫了一辆出租，对司机说：“到花园别墅六号。” 　　车在一幢两层的别墅门口停下，晚秋开了门，迎面的大客厅里铺了绿色的地毯。墙壁也是绿色的。晚秋指了指四周的墙壁，又指了指地毯：“你喜欢绿色，所以，我全部弄成了绿色。你喜欢吗？” 　　他点点头，亲了一下晚秋的脸，心中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澜。如果我的妻子也这么善解人意那该多好！以前，我想把卧室涂成绿色，可是妻子老是嫌绿色太暗。 　　“冰箱里有饮料，你随便拿着喝。我去洗个澡。”晚秋丢给他一个娇媚的笑，然后去了洗澡间。 　　他答应着，随便到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喝着，看看其他的房间。当他走到了一个四壁涂了橙色的立邦漆的房间，站住了。他看见了一面的墙壁上是几乎占了半面墙的巨幅照片。晚秋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肩膀上，后面是平整的一望无垠的绿色的麦苗，她的脸带了浓浓的爱意，写满了幸福。这是她们相爱后照的第一张照片，她们每人一张，属于他的那张早就在分手后回归于遥远，没想到晚秋还保留到今天。他有点感动。 　　正看着照片出神，洗完澡的晚秋从后面一下抱住了他。他感觉柔软温热的乳房贴在了他的背上，他立即呼吸紧张，心中却忐忑不安。他转过身，看着晚秋。晚秋穿了一件薄薄的绣了一朵荷花的几乎透明的睡衣，皮肤如出水芙蓉一样含水般的清丽，身材依旧高挑，凸凹有致，因为岁月的磨砺使她更具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他怦然心动，无法自抑，一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晚秋推开他，慢慢脱掉了睡衣，身体一下子呈现在他的面前，说：“这就是我给你的意想不到的惊喜。十年了，我的身体依旧为你保留着。”她把他推倒在床上，趴在了他的身上。他闭上眼，尽情享受着幸福的时刻。 　　当他的衣服被晚秋像剥橘子皮一样一点一点地剥落，他的眼睛里忽然间出现了妻子的身影。妻子扬起了手，一把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一把把晚秋推到一边，睁开眼，摸了一下脸，仍感觉火辣辣地疼痛。他感觉对不起起妻子，是妻子给了他爱，在他生命最艰难的时候，和他一路前行。在晚秋惊异的目光下，他慌忙穿上了衣服，跑出了那个充满了诱惑的别墅。他知道他身体的理性又战胜了兽性。真是幸运。 　　当晚秋打来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次的相见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这样做，会伤害两个善良的好女人。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了，也不要再找我。因为相见不如怀念！ 先是想写篇小说,写好贴在论坛的小说版块后又贴在博上,总觉得没有小说的样子,修改后,还是贴在散文版块吧,如果斑竹觉得不是首发,即使满意也不要加精华,当作交流文章和师友们共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