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心 魔
2021-12-23叙事散文陈飞鸣
心 魔她是我本家的一个姑,没有较好的面孔和妖娆的身段。她的长相实在看上去太平凡了。可是她有一个瞎眼的哥哥和一个疯了的爹。因着这一些,她打小就不善言语见了人老远的就绕开走,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抬起头来走路。和同村的其他姑娘相比,她简直就是牡丹从中……
心 魔
她是我本家的一个姑,没有较好的面孔和妖娆的身段。她的长相实在看上去太平凡了。可是她有一个瞎眼的哥哥和一个疯了的爹。因着这一些,她打小就不善言语见了人老远的就绕开走,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抬起头来走路。和同村的其他姑娘相比,她简直就是牡丹从中的狗尾巴花,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告诉世界,命运的不公平可以到如此的程度。当和她同龄的姑娘都浩浩荡荡嫁给如意郎君之后,她还是待在闺中,无人问津。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她终于出嫁了,嫁给村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贫穷的不能再贫穷的男人。她没有丰厚的嫁妆,她那五十岁却苍老的如同六十岁的妈说:去吧,好女子不靠嫁妆,有你们那把子力气,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出个样来。之后,她和村上所有的女人一样,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在风霜如刀的岁月里,逐渐老去。应该说,她的人生和命运已经定格了顺着一个轨道永远的走下去。可是,她却疯了,在一夜之间。她的疯在村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她被所有的人念叨着,她一下成了名人。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村中心的十字路口。那个路口是村里人上地干活必然要经过的交通要塞。她穿着红色的低领线衣,翠绿色的外衣咖啡色的裤子。火辣辣的太阳下,这颜色确实灼伤着我的眼睛,这颜色杀人于无形之中。她衣服的扣子全掉了,她露出的胸的部位确实出奇的白,特别是乳房是那么的丰满浑圆。头发用形形色色的发卡别着,痴痴的笑着。见谁都问:我漂亮吗?我能嫁给他了吧。眼睛里痴痴傻傻的喜悦。她说的那个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男人,与她的年龄差不多,高大帅气而且很能吃苦。浇春水的时候,恰巧他的男人不在。因为地挨着地,他看她一个女人家干不了那样的活就帮她浇了地。在地头歇息的时候,她说:谢谢你了,帮我浇水都把你累成这样。他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嬉皮笑脸的说:就这么口头上谢了啊,今晚你把被子铺好,你男人不在正好我过去。她说:好啊,你过来。那晚她的灯亮了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一直等。太阳依旧升起来,全村的狗开始叫了。她傻笑着从家里跑出来,她疯了。她一见男人就去追,不管是谁她都只喊一个人的名字,追不到就连哭带骂:“死没良心的,我等了一夜你没来。这些年我鞋都给你做了很多双。死没良心的--------”这下村里人全都明白了,难怪他包揽多苦的工程她都乐意跟着去干,难怪在上地的时候她都会和他巧遇在这个十字路口,有时候打一个招呼,有时候什么也不说。他们的地基本都挨着,他在哪里干活他都逃不过她的视线。她心里装着他,就这样咫尺而有天涯的过了十几年了。他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因为她太平凡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被她的歌声蓦然惊醒。“崖畔上的妹妹从白守到黑,远远的好象个土(啊)堆堆。上眼皮流泪下眼皮笑,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唻哎咳呓哎呦哎唻哎咳呓呦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呀哎嘿。”她的歌声在夜里格外的凄凉,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一种痛在村子里四处蔓延。紧接着就听见他男人的怒吼辱骂和她屠宰似的嚎叫。奶奶也就醒了,翻身叹口气自语:“可怜的瓜《傻》女子,中了哪门子的魔,放下日子不过,把自己乱折腾。” 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在季节交替的那几天她从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些布料来,坐在十字中心认真的纳鞋。如果有人问在给谁做鞋,她就以妻子的口气柔情似水的说:我给某某做鞋呢,他要干活了,没鞋怎么行。和她说话的人便哈哈大笑的离开,一些调皮的孩子就围到她身边,用石子打她。她不生气,哈哈傻笑着。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问她,她也依然似水柔情的回答着。很快的村人不在叫的名字,都叫她花痴。 城市灯火阑珊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床上想起她和她经常唱的那首歌。“崖畔上的妹妹从白守到黑,远远的好象个土(啊)堆堆。上眼皮流泪下眼皮笑,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唻哎咳呓哎呦哎唻哎咳呓呦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呀哎嘿。”轻轻的唱便也泪流满面。自古多情空余恨。心若一动,便已千年,心若一散,便已沉沦。从此一颗情魔的心念着一个人,风风雨雨一辈子,一切都是自己的事情了。与天地无关,与容颜无关。这样也好。这样总比清醒着绝望的煎熬要好!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村中心的十字路口。那个路口是村里人上地干活必然要经过的交通要塞。她穿着红色的低领线衣,翠绿色的外衣咖啡色的裤子。火辣辣的太阳下,这颜色确实灼伤着我的眼睛,这颜色杀人于无形之中。她衣服的扣子全掉了,她露出的胸的部位确实出奇的白,特别是乳房是那么的丰满浑圆。头发用形形色色的发卡别着,痴痴的笑着。见谁都问:我漂亮吗?我能嫁给他了吧。眼睛里痴痴傻傻的喜悦。她说的那个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男人,与她的年龄差不多,高大帅气而且很能吃苦。浇春水的时候,恰巧他的男人不在。因为地挨着地,他看她一个女人家干不了那样的活就帮她浇了地。在地头歇息的时候,她说:谢谢你了,帮我浇水都把你累成这样。他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嬉皮笑脸的说:就这么口头上谢了啊,今晚你把被子铺好,你男人不在正好我过去。她说:好啊,你过来。那晚她的灯亮了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一直等。太阳依旧升起来,全村的狗开始叫了。她傻笑着从家里跑出来,她疯了。她一见男人就去追,不管是谁她都只喊一个人的名字,追不到就连哭带骂:“死没良心的,我等了一夜你没来。这些年我鞋都给你做了很多双。死没良心的--------”这下村里人全都明白了,难怪他包揽多苦的工程她都乐意跟着去干,难怪在上地的时候她都会和他巧遇在这个十字路口,有时候打一个招呼,有时候什么也不说。他们的地基本都挨着,他在哪里干活他都逃不过她的视线。她心里装着他,就这样咫尺而有天涯的过了十几年了。他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因为她太平凡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被她的歌声蓦然惊醒。“崖畔上的妹妹从白守到黑,远远的好象个土(啊)堆堆。上眼皮流泪下眼皮笑,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唻哎咳呓哎呦哎唻哎咳呓呦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呀哎嘿。”她的歌声在夜里格外的凄凉,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一种痛在村子里四处蔓延。紧接着就听见他男人的怒吼辱骂和她屠宰似的嚎叫。奶奶也就醒了,翻身叹口气自语:“可怜的瓜《傻》女子,中了哪门子的魔,放下日子不过,把自己乱折腾。” 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在季节交替的那几天她从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些布料来,坐在十字中心认真的纳鞋。如果有人问在给谁做鞋,她就以妻子的口气柔情似水的说:我给某某做鞋呢,他要干活了,没鞋怎么行。和她说话的人便哈哈大笑的离开,一些调皮的孩子就围到她身边,用石子打她。她不生气,哈哈傻笑着。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问她,她也依然似水柔情的回答着。很快的村人不在叫的名字,都叫她花痴。 城市灯火阑珊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床上想起她和她经常唱的那首歌。“崖畔上的妹妹从白守到黑,远远的好象个土(啊)堆堆。上眼皮流泪下眼皮笑,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唻哎咳呓哎呦哎唻哎咳呓呦泪蛋蛋也沾了一层层的灰哎呀哎嘿。”轻轻的唱便也泪流满面。自古多情空余恨。心若一动,便已千年,心若一散,便已沉沦。从此一颗情魔的心念着一个人,风风雨雨一辈子,一切都是自己的事情了。与天地无关,与容颜无关。这样也好。这样总比清醒着绝望的煎熬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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