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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境界

2021-12-23叙事散文妹姚
境界一直以来,总是认为“境界”这个词儿,是那些“大人物”们的专利,平常百姓是与之无缘的,直到汶川地震灾难发生后,才感觉自己过去的想法是完全错误而天真的。那个很平常的午后,那个很平凡的日子,灾难就这样突然降临了。举国同悼,举世同悲。默哀中,我……
              境界   一直以来,总是认为“境界”这个词儿,是那些“大人物”们的专利,平常百姓是与之无缘的,直到汶川地震灾难发生后,才感觉自己过去的想法是完全错误而天真的。 那个很平常的午后,那个很平凡的日子,灾难就这样突然降临了。举国同悼,举世同悲。默哀中,我们祈祷,我们对生命充满了敬畏,我们更加珍爱自己的生命;默哀中,我们渴望我们的同胞们能彼此相爱,能共同唱好那支“爱的奉献”。   那个向汶川遇难同胞默哀的午后,我特意用一件黑色亚麻胸前绣一朵白色牡丹的外套,替换下了上午那件‘玫瑰红’连衣裙,有人问:“你是特意为遇难的四川人穿孝吗”?我神色凝重且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我关注着灾区的一切,无论看电视、报纸、或上网浏览,那些来自灾区的房倒屋塌、遍地烟尘的画面,那些失去亲人失去家园悲痛欲绝的人们……映入我眼帘的这些画面,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那些可爱的孩子,那些娇嫩而无辜的生命啊,每一次我的泪水都止不住地倾盆而泄,常常流泪流到头痛,于是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敢看任何关于灾区的新闻报道。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思想境界多么高的人。我想为灾区捐上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也尽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但是我犹豫了,因为这让我想起了多少年前,在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一张《农村大众》报纸上,我发现有很多失学儿童需要救助,我把自己想救助几个失学儿童的想法和同事、朋友们讲了,没成想却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有的说我想出风头,有的说我钱多地花不了烧的,有的说我太年轻,有的干脆叫我大傻瓜……没想到这好人如此难做,我长叹一声。我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也不想出什么风头,更不想人家拿我当傻瓜,我不是生意人,我只是靠工资吃饭,我的钱也不是多的花不了,我自己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我,不想给人留下一个“爱出风头”或“傻瓜”的印象,我知道我的路还很长。在爱心与舆论面前,初涉人生的我眼前迷茫了。   我每天都在思考并盼望着尽自己的能力为灾区做点什么。   当上级发动捐款的文件终于下达时,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所在单位的捐款送到民政局的慈善部门,我比文件要求捐献的又多捐了一倍。那个时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紧接着,又下来一个通知,要求每个党员缴纳特殊党费。我问一个单位的部门领导交了没,看上去保养的面容姣好的这位政府官员告诉我:“我现在已经退休了,现在这个职务是政府聘的我,而且我先前已经捐了100元了,这特殊党费我就不该再拿”。还有一个刚刚退了休的部门一把手,给他下了几次单位集体捐款的通知,他总是打着哈哈:“我已经退休了,你们还找我干啥,这款我坚决不捐。”   所谓“捐款”,本身就是自愿,就是一个善举,没有谁强迫谁。看着平时坐在台上指手划脚、慷慨激昂、声色俱厉地高喊着“风格、奉献、”等口号的这些大人物,这样的一种思想境界,我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晚饭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头,电视上一个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妈妈,妈妈,快看啊,那不是我老舅吗?”是的,电视上,那位满头白发身材瘦小的老人就是我的舅舅啊,站在捐款箱前的他,正在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   我70岁的老舅,成长在一个革命家庭,是一位拥有50年党龄的共产党员。我的姥姥、姥爷、大舅、大舅妈、二舅妈都是中共党员,我姥姥是一位老革命工作者,抗日战争爆发后,她被发展为地下交通员,为我党做了大量革命工作,解放后,我姥姥曾长期担任乡里的妇女主任,当过全县的人大代表、政协代表、妇女代表。我姥爷在淮海战役和几个战役中扛过枪、抬过担架、抢救过伤员,为我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应有贡献。舅舅曾在村子里担任过党支部书记,在乡镇担任过负责人,“文革”期间回到村子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农民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勤劳质朴、善良无私的性格,在周围的三里五村十里八乡是极具口碑的。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的舅舅,身体非常不好,时常闹病,在一年的时间内,他竟然住了四次医院,身体稍微好些后,我表哥不愿再让舅舅种地,就在县城给他找了个月工资几百块钱看大门的活计。   舅舅这次共向灾区捐款1000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哥有点不相信,他专门打电话询问我舅舅,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表哥很是生气,“爸爸,不是不让你捐,人家局长才捐了100元,你却一下子捐了这么多,咱家又不是多么称钱,这不是成心让人家笑话吗,你留着钱给自己买点好东西吃不行吗,咋这么傻呀你。”其实,表哥平时是非常孝顺我舅舅的,他是位经营建筑工程的老板,从不拖欠工人工资,不管是谁,只要有事找到他,他总是尽力去帮助人家。   在看过新闻的第二天,我也去采访了我的老舅。老舅告诉我,自从四川地震后,他每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常常一个人对着电视屏幕默默地流泪,思虑再三,舅舅觉得,目前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赶快给灾区捐点钱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当时,他的存折上还有整整1100块钱,舅舅留下了100元做自己这个月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捐给了灾区。   晚饭时,我们吃着舅舅煮的面条,我问:“舅舅,有蒜吗?”“有啊”。老人家从身后的篮子里抓出了一大把干巴巴的蒜,“舅舅啊,你为什么不吃新蒜呢?”我奇怪地问。“新蒜一块五一把儿,这陈蒜一块钱能买七斤呢。”舅舅非常知足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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