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内外的女人
2021-12-23叙事散文尘埃一子
围城内外的女人作者 尘子同事吴缓与我倾诉她和老公的事，说到当劲处，声嘶力竭，整个的房间像是要发生地震似的动荡起来。这是第N年的第N次向我诉说了。吴缓十八岁嫁给她的老公，从女儿还没有出生就一直打打闹闹，如今徐娘半老、花容退尽还在打打闹闹。女……
围城内外的女人
作者 尘子
同事吴缓与我倾诉她和老公的事，说到当劲处，声嘶力竭，整个的房间像是要发生地震似的动荡起来。这是第N年的第N次向我诉说了。
吴缓十八岁嫁给她的老公，从女儿还没有出生就一直打打闹闹，如今徐娘半老、花容退尽还在打打闹闹。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美丽端庄的女儿，处的恋爱对象总是半途而废，对象每次来到吴缓的家，吴缓夫妻俩都在吵架，吴缓甚至相约过一个准女婿和女儿半夜出演捉奸的闹剧。
我问她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离婚？她的回答是：“因为财产不好分割。离婚了女儿也不幸福。”她家有好几个服装买场，都是她一手打理出来的，她也为自己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养老金。
我去问她的女儿：“父母经常这样，你感觉幸福吗？”女儿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巴不得他们都死了。”
婚外情肆无忌惮，婚姻便成了爱情的坟墓。在这座爱情的坟墓中，如果双方仍然能够用余辉释放对彼此的敬重与责任，那怕没有爱，家庭还是可以维持的。吴缓的容忍可谓是婚姻中的女人典范了，我明明看出吴缓已经不敬重她的老公，就别说还有爱了，她们的女儿也已经对这个家庭失去了信心，为什么还要用婚姻的枷锁维持夫妻的名分？
我无法劝说她，做一个倾听者是我唯一能够安慰她的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我只能在心底里钦佩她坚忍不屈的毅力，更为她用一生的坚持让一个破碎的爱情维护好一个完整的婚姻而心疼。
谁曾想到她突然收敛起刚才还泪流满面的凄怆,同我说道，要我做做小莉的工作,要小莉与前夫复婚。
小莉是我的好友，性格比较懦弱且柔顺，但是很有自己的思想。两年前与前夫离婚，独自养育着孩子。离婚后小莉的前夫找了几任女友，都不如意，总感觉小莉是他唯一的家庭主妇，于是，不断地前来骚扰小莉，甚至还用比较卑鄙无耻的手段利用孩子的感情迫使小莉复婚，小莉宁死也愿意复婚。
吴缓说小莉太倔强了，是男人来求复婚的，今后还怕管不死他？
我十分理解吴缓的相法。在她的心中，婚姻便是一个女人全部的生存价值，可谓“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已经植入她的骨髓。
但是，小莉的情况不同，小莉已经看透了这桩婚姻的本质，她同我讲过，离婚是她正确的选择，不想活在荫影中。
我理解小莉的倔强，她的倔强是在于她知道了中国女人还有另一种活法，懦弱也能够经受风雨，从微尘中站立起来，站成一颗迎风生长的精神之树，这是吴缓所不能理解。
张爱玲对胡兰成说：“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张爱玲毅然决然地离开胡兰成，正是因为曾经爱过，所以，宽容地离开。
小莉的前夫想复婚是按着他自己的心愿与利害关系在做的，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上考虑，不存在对错；小莉不想复婚也是按照自己的生存需要在做的，有她自己的道理。感情永远是两个人的私事，人到中年，还用得着第三者凑合感情吗？最了解这段婚姻的应该是夫妻俩自己。
小莉义无反顾地离开那个感情完全破碎的家，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确实倔强。有一次小莉在我的家，一说起复婚之事她全身就颤抖，一说起一个人的生活，她倒平静得如一汪静湖。我想，小莉并不是没有宽容之心，而是小莉对前夫不想花时间了，这可能是小莉已经失去了对他的敬重与责任吧。
我问小莉，前夫在她心中没有一点位置吗？
她说，相反，她还要感谢他，曾经给过她一切。赤裸的人性只有生活在一起才能完全看清。他让她懂得了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什么是需要拒绝与放弃的。他让她坚强起来了，过去已经成为过去，可以怀念，可以评价，可以自省，但过去已经不能回来。因为不再年轻，没有时间重复自己的并不赞扬的过去。
我问小莉，你不想拥有婚姻了吗？
小莉回答十分的睿智。她说，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物，你拥有着它，就像失迷在戈壁沙漠中爱情，突然拥有了一抹绿茵，袭击你荒唐的思想与迷茫的生活，让你立刻安静，立刻欣慰，立刻温柔敦厚起来，把你从迷失的边沿拉回到对未来的希望、对生活的美好向往。但是，她没有办法在过去的婚姻中安静下来。
我理解了她。她是一个受过感情伤害的女人，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心与爱。那怕这种自私的考虑会让她失去婚姻的机遇，她也要坚持自己的思想。
吴缘与我诉说她的老公，就如同祥林嫂似的，夫妻生活已经到了相互拆台、相互埋怨、还死不放手的斗殴式的婚姻，就如同进入了婚姻的地狱，不想离婚也许是对婚姻的宽容。而小莉与我诉说的婚姻却是这么地冷静、睿智，我倒觉得小莉的想法是对爱的宽容。这可能就是围城外与围城内的区别吧！
婚姻内外的女人，是一部无须有具体的作者与编者的巨著，每个女人都充当着重要的角色，但是要续写好它，就需要用生命的时间慢慢地感悟，才能写出自己的绝版。
我相信，只要相遇心中的爱人，任何女人仍然会燃烧起一团炽烈的爱情之火，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2009年6月3日星期三
[ 本帖最后由 尘埃一子 于 2009-6-4 14: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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